“離了臭雞蛋,您當然可以做槽子糕,可您說,陸正堯他是臭雞蛋嗎?”盛钺心累。
老爹要是坦坦蕩蕩的偏心也就算了,這會兒還要在他面前演。
還誇葉蓓蓓演技好。
依他看,眼前這個活爹演技也不差。
“陸正堯那麽做,也是情有可原,您也想想,這要是葉穗穗真的出點什麽事,咱不說他,就說您這個主婚人半夜想起來,都得覺得對不起人家父母。”
盛家勳想起病床上的葉穗穗,的确可憐。
盛钺道:“陸正堯不敢說的話,我敢說,假如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兩個姐姐,或者是我媽,您還能保持理智嗎?”
盛家勳沉思片刻,忽然擡起頭看向兒子:“你怎麽幫他說話?不是一直看不慣他嗎?”
明明是您讓我幫他說話的好麽?
得了便宜還賣乖,盛钺真不想搭理這個親爹了。
盛钺心累:“不瞞您說,之前我一直覺得陸正堯這個人太裝模作樣,太假了。可今天看到他發瘋,我反倒覺得他是個人,活生生的人,原來也會爲了自己喜歡的人發瘋。”
盛家勳不是很能理解:“這有什麽好的,作爲軍人,就是要時刻保持冷靜理智。這才是軍人必備的職業素養。”
盛钺隻想睡覺:“是,您的話沒錯,可軍人也是人,不是機器,是人他就是要有喜怒哀樂!”
盛家勳點頭:“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陸正堯的确情有可原,可我們是紀律部隊,還是要依法處置。”
“依法處置,也講究酌情處理的,我的首長大人。”盛钺強忍着不打哈欠。
盛家勳點頭:“連你都幫着陸正堯說話,可見這件事的确要謹慎處理。”
盛钺内心狂翻白眼:偏心!
“當時在場的也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楊安生陳世友,以及皮膚科的醫生,派出所的小幹警,他們了解的都比我多,您也可以找他們側面了解一下情況。”
盛家勳道:“楊安生跟陳世友我已經問過了,他們跟你說的倒是差不多!”
盛钺氣的差點罵人,所以,您拖着我在這說這麽半天是幹嘛呢?幹嘛呢?
“爸,您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先回房休息了,時間不早了。”
盛家勳臉色緩過來了許多,盛钺不那麽擔心了,也不想再在這裏繼續待着了。
他知道,自己給足了理由,他爸隻要踩着台階下來就可以了,再說下去,就過猶不及了。
盛家勳揮揮手,讓兒子出去,自己則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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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堯回到病房,開門之前,先活動了一下臉部肌肉,推門進去,笑容很自然:“穗穗,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胃裏是暖的,這會兒感覺身上又多了一點力氣。”
葉穗穗不能久坐,吃完藥之後就又躺下了。
她正和葉芝芝說小時候的事情,看到陸正堯回來,兩眼放光。
“盛老叫你什麽事?是因爲你對葉蓓蓓動手才叫你的嗎?”
葉芝芝也擔心的看向陸正堯:“要不要我們去找他好好解釋一下?”
陸正堯故作輕松:“不用,我已經跟盛老把話講開了。”
葉穗穗仔細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分辨出他是不是強裝。
陸正堯安慰她:“别擔心,大不了是寫一份檢讨,關幾天禁閉裝裝樣子,不過就算是要處置我,也要等演習之後的,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連作戰計劃都是我拟定的,盛老才舍不得動我呢!”
“解釋這麽多,有鬼。你眼眶怎麽紅了?”葉穗穗拉着他的手,讓他低頭。
何止是紅了,眼皮上還劃出一個一厘米長度的傷口,不深,可看着也挺吓人,就在眼睛上面。
“他跟你動手了?”
陸正堯知道瞞不過她,也隻能坦白:“盛老心中有氣啊,覺得我不争氣,太沖動。不過你放心,盛老這人我了解,愛之深責之切,他要是真的連說我都不說一句,那肯定就是打算放棄我了。”
葉穗穗并沒有被安慰到,拿了手絹幫他擦傷口:“盛老說得對,你就是不應該動手,明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
“什麽身份,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男人,哪個男人看着自己老婆躺在病床上,能無動于衷啊?”
陸正堯握住她的手:“别擔心了,我這皮糙肉厚的,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
他以前中了子彈都沒人擔心,現在這麽一個小小傷口,媳婦就緊張成這樣。
該說不說,這滋味挺美。
葉穗穗看着他,還是心疼得很:“我男人,我都舍不得動一下!”
陸正堯低頭,抵着她的額頭說道:“是啊,你男人,隻有你才會慣着,别人又不是我媳婦,憑什麽慣着我啊?”
葉芝芝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個人的肉麻勁,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了。
病房門關上,小夫妻倆的話更加私密。
葉穗穗問道:“你跟我說,你這次最嚴重的後果會是什麽?葉蓓蓓會告你嗎?”
姐姐明天就要走了,她不想葉芝芝擔心,所以,當着她的面,才沒細問。
陸正堯明白她的心思,坦言道:“你放心,她熬不住的,行賄,僞造證據,私闖民宅,故意傷人,數罪并罰,足夠她蹲上十幾年大牢的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她找咱們講條件,讓咱們撤銷其中一項指控。”
葉穗穗有點擔心:“這算違規嗎?”
陸正堯道:“界限很模糊,法律上也沒有明文規定,頂多算是調解私了中的一項,其實不算。不過我并不打算妥協,她……”
葉穗穗抓住他的手:“這不是妥協,就算是咱們同意她的條件,也不吃虧,坐十年牢出來,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都不知道,她除非有翻天的能耐,不然這輩子都别想翻身了。咱們沒必要爲了她,搭上你的前途和事業。”
“穗穗……”陸正堯還想勸說。
葉穗穗卻伸出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老公,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