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路上,還有人看着呢。
再說了,什麽黏糊啊,多肉麻啊?
“那好吧,我換一個委婉的說法。”陸正堯笑道:“娘子如此含情脈脈的看着爲夫,莫不是憐惜爲夫?”
他學了戲腔,卻是不倫不類的,更别扭了。
葉穗穗朝着他翻白眼:“也沒有很委婉,就是拽詞麽。”
陸正堯偏愛逗她:“哎呀,你聽出來了?”
葉穗穗:“……”
“想你這些年的辛苦啊。”葉穗穗對自家男人向來實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你能有今天,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麽看,坐享其成的我簡直是罪大惡極。”
陸正堯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你這小腦袋瓜裏一天到晚裝得都是些什麽東西?還坐享其成,那你知不知道,能娶你當媳婦,我覺得才是老天爺給我最好的饋贈呢。隻要你每天高高興興的,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葉穗穗剝白自己:“我也是。”
陸正堯拉了手刹,将車子停了下來,回頭看着葉穗穗。
女人納悶:“怎麽不走了?”
“我想聽你好好說一遍,而不隻是這三個字。”陸正堯從車上下來,雙手撐着車上的欄杆看着她。
目光很深很沉,讓葉穗穗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躍。
“說什麽?”葉穗穗低頭,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局促。
“你說呢?”陸正堯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像是怕吓到她一樣,卻又不容拒絕:“說給我聽啊。”
葉穗穗揪着衣服袖子上的線頭:“……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還說她黏糊,明明他才是更黏人的那個。
陸正堯很無恥:“恭喜你啊,父母老師國家教育我三十年,抵不上你的兩個月。”
葉穗穗擡頭,神情複雜的看着他:“這話……你怎麽說得出來呢?”
陸正堯微微一笑:“咱們孩子都有了,我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葉穗穗發現自己無法反駁,隻能朝着天空翻白眼。
陸正堯不吝誇獎:“我媳婦長得好看,翻白眼都特别可愛。”
葉穗穗:“……注意一下胎教,咱們也要點臉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陸正堯伸手摸了摸,平坦又柔軟,跟着一層衣服,都讓他想入非非:“他還沒有黃豆粒大呢,講什麽胎教?”
這動作太親密了,從陸正堯身後看過來,就像是他在跟葉穗穗接吻一樣。
“老陸,注意影響!幹什麽呢?”楊安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跟陳世友從軍營裏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直接開始打趣。
陳世友裝模作樣的斥責:“你别管,人家小夫妻的事情,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陸正堯回頭,看着兩個人:“我們正經夫妻,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轉頭看着葉穗穗,還想跟她較真。
“……你走不走?”葉穗穗柳眉倒豎,再繼續下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惱羞成怒,陸正堯也不逼她,點了點她的鼻子:“放你一馬,早晚我要變本加厲的讨回來。”
葉穗穗耷拉着腦袋,哀歎一聲,什麽變本加厲啊,這人能不吓她嗎?
三輪車騎回了家,飯菜都已經出鍋了。
葉滿星堵在門口打量着兩個人:“有什麽話不能回家說,在路上磨磨蹭蹭的,怎麽還跟小孩似的,邊走邊玩?”
她遠遠看到兩個人的身影,就一直在門口等着,哪想到現在才把人等回來。
葉穗穗指了指身後的人:“問你侄兒。”
葉滿星她侄兒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我饞了。”
饞人家的身子,饞人家的心,還饞人家甜言蜜語的回應。
葉滿星又不會讀心術,哪想到這三個字,不隻是字面上的那點意思:“那正好,你媽擀了面條子,還有啊,那個小傅,做了好幾道菜,他好厲害的,什麽菜都會做,什麽活都會幹,那刀磨得嗖嗖的,可快了。”
陸正堯笑笑:“人不錯吧?”
“嗯,是真不錯。”葉滿星拉住要進屋的陸正堯:“你說人家給我們家人買了布料了,我這是不是也要給人家買點東西做見面禮啊?”
陸正堯跟三叔三嬸的關系從小就不錯,所以,葉滿星遇到事,也習慣性的跟他商量。
“你想買什麽?”陸正堯對三嬸也很有耐性。
“不知道,你媽給了個戒指,我家裏倒是有兩個,可一個是用硬币打出來的,一個是用麻将牌磨出來的,那也不值錢啊?你說要是也送布料吧,跟人家的重了,不太好。這要是送别的吧……太貴的,我買不起,太便宜的,咱也送不出去。”
“您給他做一套過冬的棉服,再做上兩雙鞋。”葉穗穗從屋裏出來,一邊拿着毛巾擦手,一邊給葉滿星出主意。
“送禮,價錢倒是其次的,更重要還是這份心意。”
傅照川從小無父無母,衣服都是撿人家剩下不要的穿,長輩專門爲他做的衣服,怕是還真就沒穿過。
葉滿星有些猶豫:“可就算是把一年四季的鞋都做全了,也抵不上人家的布料錢啊。”
陸正堯:“處親戚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你有這份心思,以後可以慢慢說麽。”
葉穗穗很贊成:“就是,逢年過節,給人家寄點山貨寫封信什麽的,想着點還有這這一門親戚就成。”
陸正堯跟着點頭,習慣性的将手臂搭在葉穗穗的肩膀上,将下巴抵在葉穗穗的頭上看着葉滿星。
葉滿星點點頭:“是有點道理,那就照你們說的這麽辦?”
她還挺高興:“你們倆腦子轉的挺快的,我都發愁一下午了,找你們娘,也沒問出個好辦法來,還是得和你們商量。”
陸正堯捏了捏葉穗穗的臉:“還是您侄女想得周到吧?”
葉滿星點頭。
可随即覺得不對勁:“這你們一個叫我小姑,一個叫我三嬸,那将來生出來的孩子,是應該叫我姑姥呢,還是應該叫我三奶奶?”
陸正堯跟葉穗穗互相對視一眼:“您随意。”
葉滿星解決了一塊心病,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一群人坐在飯桌前,拿起碗筷,剛要吃飯,傅照川就随口說了句:“我明天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