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穗穗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是啊,兩年前,我對你一見鍾情。”這路上人來人往的,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可陸正堯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白自己的心意。
他把車子立在一邊,帶着葉穗穗閃進旁邊的小胡同裏,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爲她圈起一方天地,低着頭,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邃溫柔。
看得葉穗穗心煩意亂。
怎麽可能?
兩年前,她跟陸正堯見面的時候,可以說是自己這一輩子最狼狽的時候。
父母去世了,她被大爺大娘逼婚,胡同口陳歪脖虎視眈眈,陸正堯的流氓嘴臉醜惡務必。
陸正堯怎麽會對這樣的她一見鍾情?
她當時還扭了腳,是被他背着回到小姑家的。
“你當時站在那,穿着白色的的确良襯衫,黑色褲子,眼神倔強清冷,像是冬天的雪花,脆弱易碎,卻潔白無瑕。”
陸正堯低聲道:“穗穗,我是不擅長說情話的,讀的書也有限,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描述,我隻能告訴你,是你一次次讓我知道了‘驚豔’這個詞的含義。
咱們第一次見面,你就驚豔了我,咱們去登記,你穿着花襯衫,梳着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驚豔了我。
你跟爹娘來到海島上的第一天,你帶着狗皮帽子,穿着藍色俊大衣的樣子驚豔了我。
你第一次睡在咱們的床上,眉頭緊鎖,卻毫無防備的樣子,驚豔了我。
咱們結婚那天,你一身紅衣,緊張羞澀,卻強裝鎮定,落落大方的樣子,驚豔了我。
洞房花燭夜,你的柔弱無骨,驚豔了我。
新婚第一天,你如初荷綻放的樣子,驚豔了我。
你剪紙,踩縫紉機,做衣服,織毛衣,帶着圍裙爲我洗手作羹湯的樣子驚豔了我。
你靠着自己的機智化解馮衛紅跟夏曉露設下的陷阱。你雖然生氣,可還是因爲丁晨光是軍人,就接受了他們的賠禮道歉,放他們一馬。你明明那麽容易害羞無措,可是當着盛老的面,你還是據理力争的告訴他,是盛钺有錯在先,我沒錯。王巧娥生孩子的時候,你鎮定自若,有條不紊。這一切樣子都驚豔了我。
我原本以爲我隻是見色起意,當初的一見鍾情也隻是因爲你長得好看。
可後來我才明白,你長得的确好看,可我喜歡你,卻不僅僅是因爲你好看。”
陸正堯的每一個驚豔,都讓葉穗穗覺得不可思議,她摸着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怎麽可能,我……”
“爲什麽不可能?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說的每一句話,都能牢牢地抓住我的心,讓我越陷越深。”
他抓住葉穗穗的手,深情的說道:“穗穗,我不會說動聽的情話,戲文裏的山盟海誓,我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應驗,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要跟你過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我要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葉穗穗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好。
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麽猛烈的表白,一顆心“砰砰砰砰”跳的厲害,臉紅的滴血,耳根子發燒。
她張張嘴,開了口,卻隻是叫出男人的名字:“陸正堯。”
短短的三個字,含着濃情蜜意。
陸正堯鼻腔裏發出一個音節:“嗯?”
他想要葉穗穗的答案:“穗穗,我的寶貝,你願意和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嗎?”
他心跳的厲害,覺得自己像是刑場上的死刑犯,生死都隻是在葉穗穗的一念之間。
一輩子,能有多長?
生生世世又是多久?
她不知道,她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願意的。”
陸正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靠近了葉穗穗,兩個人額頭相抵,他道:“穗穗,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靠的太近了,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萦繞在鼻端,讓葉穗穗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她舔了一下嘴唇,小聲說道:“我當然願意。你是我丈夫,我們好一輩子,好上生生世世,不是應該的嗎?”
陸正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看着葉穗穗:“你想要跟我在一起,隻是因爲我是你的丈夫?”
葉穗穗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麽會這麽問。
“如果我不是你男人,或者你得丈夫是别人,你是不是也會一樣愛他,敬他,願意跟他過一輩子?”
他咄咄逼人,連手上的力度都收緊了。
“你放手,抓疼我了。”葉穗穗掙紮着。
陸正堯神情一頓,連忙松手,看着她手腕上的紅痕,心疼不已。
更讓他難過的是葉穗穗的眼神。
她困惑,不解,猶如一個單純的孩子。
“你爲什麽生氣?”
瞧瞧,她連他爲什麽生氣都不知道!
他貪心啊,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妻子,更想要的是妻子也同樣愛着自己。
這份愛是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的。
是隻因爲他這個人才愛上他,不是因爲别的什麽。
“我的丈夫就是你啊,又不是别人,也不會是别人,你爲什麽要生氣呢?”葉穗穗是真的不明白。
她第一次看不太懂陸正堯。
明明之前還覺得兩個人挺有默契的。
她不喜歡陸正堯皺着眉頭的樣子,伸出手指,撫平他眉心的“川”字:“除了你,我實在是想不出來,跟别的男人一起過日子會是什麽樣。”
陸正堯笑了。
他握住葉穗穗的手,這一回,力度很輕,輕的仿佛被他握住的是一片雪花。
“是啊,你的丈夫隻會是我,我有什麽不高興的呢?”
他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矯情了。
一見鍾情的是他,先愛上的人也是他。
他們登記兩年,可真正的相處才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這麽短的時間,讓不識情滋味的小女人用同樣的愛來回報他,實在是太嚴苛了。
他捧着她的臉頰,溫柔卻強勢的說道:“我要你愛我,不管什麽原因,隻要你愛我,就成。”
葉穗穗羞澀的低着頭:“什麽愛不愛的,也不害臊!”
她面頰绯紅,唇瓣水潤誘人,陸正堯看着心動不已,低下了頭去:“穗穗,怎麽辦,我好想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