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勳正在院子裏打拳,陸正堯喊了一聲“報告。”還把他吓了一跳。
“這是在家裏,又不是在營部,不需要這麽正經。”他笑着問葉穗穗:“小葉同志,早上好啊。”
“早上好。”盛家勳的行事風格在那擺着,葉穗穗倒是不怎麽害怕他,隻是第一次登門做客,難免還是不習慣。
盛家勳智慧通透,看出她的不自在和不情願,讓陸正堯先把青菜送進屋去。
見陸正堯有些猶豫,他也不催促,隻是微笑着看着葉穗穗。
葉穗穗朝着陸正堯露出一個笑容:“去吧,不用擔心我。”
陸正堯這才拎着菜進了屋。
盛家勳看着陸正堯的背影,對葉穗穗感歎:“這個小陸啊,比我兒子都了解我,我還真就最喜歡吃這些小菜。”
他随即又跟葉穗穗解釋,盛钺上山了,他閑的時候,就會徒步上山,也是爲了鍛煉自己。
葉穗穗心不在焉,自己從來了之後,還沒到過山頂,什麽時候有時間,一定跟陸正堯爬一次山,看看站在山頂望着大海,會是什麽感覺。
“你心裏對我很有意見吧?”盛家勳單刀直入:“因爲我非要讓你們來吃這頓飯,就想看着小陸跟盛钺握手言和。”
葉穗穗很認真的想了想道:“意見是有一點,覺得您這是在強人所難,其實您明知道這件事症結就在盛钺身上,爲什麽不能先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再來找陸正堯呢?更多的還是不理解,我不知道您,反正在我心裏,我是有天生就看不順眼的人的,我們家有一個不算親戚的親戚,我特煩他,就煩到什麽地步呢?别人提到他的名字,我都覺得膈應,他在我面前,連喘口氣都讓我覺得這人特矯情。”
盛家勳笑了:“哦,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會這麽讨厭一個人?他是有什麽原因得罪你了嗎?”
“他長得不好看,從小就鼻涕狼湯的,還歘賤賣快,特别愛找大人告小狀。”葉穗穗想起最重要的一點:“他還總往我文具盒裏放蟲子,拽我辮子,還偷過我削鉛筆的小刀,把我爸爸給我刻好的名字劃掉,改成他的名字。”
盛家勳笑了:“那這個小偷也太不聰明了一點。”
“沒錯,笨得要死,考試的時候總想着抄别人的,有一次連人家名字都一起抄上了。還特别無賴,堵着一群低年級的小孩子要吃的。他爸媽知道了不僅不管,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兒子可能耐了。說是男孩子,就應該這樣,才有男子漢氣概。”葉穗穗越說越嫌棄。
“那後來呢?那孩子現在怎麽樣了?”盛家勳好奇。
“後來初中沒念完,就退學了,不務正業,整個就是一個街溜子,惡有惡報,現在瘸了一條腿,天天躺在炕上什麽也不幹,全都指望着他爸媽養活呢。”
葉穗穗對盛家勳說:“您看,這就是父母教育不盡責的後果。”
盛家勳要笑不笑的看着葉穗穗:“嗯——我怎麽覺得你話裏有話,這是在影射我嗎?”
葉穗穗連忙搖頭:“哪能呢,那家的父母跟您可沒法比。”
她是打死也不能承認:“不過是想到這個人,就有一些感悟吧。”
“也對,以人爲鑒麽。”盛家勳終于還是沒忍住,笑了:“所以,小葉啊,你看看,其實從來都沒有天生的對頭,讨厭一個人,還是有理由的,就像是你對你那個不算親戚的親戚,也是因爲他有這些缺點,你才讨厭他的。”
葉穗穗低着頭,覺得她給盛家勳挖了一個坑,把自己給掉進去了。
“所以,小陸跟盛钺也是這個道理。”盛家勳一擡眼,看到盛钺進來了,連忙沖着他招招手:“你過來。”
他壓低聲音對葉穗穗說道:“咱們今天就來個當堂對峙,看看她們兩個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結。”
怕葉穗穗不理解,他解釋:“盛钺調回海島工作了,日後他跟小陸工作上少不了打交道,更要互相配合,他們都這樣帶着成見,很影響工作的,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