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娥在後面叮囑:“今天晚上别做飯了,大家都在這呢,你們兩口子也得過來。”
葉穗穗應了一聲,人已經出了屋。
陸正堯正隔着牆頭跟陳世友聊天,見小媳婦急急忙忙的就出來了,連忙讓她慢一點。
葉穗穗靠近,還沒等說話呢,他隔着牆頭掐着人家的肋骨,就把人拎過去了。
陳世友一副受不了的樣子:“這也就是牆頭太矮,你看着,明天我非在上面插上一排玻璃碴子不可。”
陸正堯懶得搭理他,帶着葉穗穗進屋。
陳世友還不忘記叫住陸正堯:“想着點,一會兒過來吃飯,我可就不去叫你們了。”
陸正堯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葉穗穗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信封,問道:“怎麽了?是家裏又出了什麽事嗎?”
“家裏沒出事,是你姐姐的事情,有進展了。”陸正堯将信封遞給她。
葉穗穗迫不及待的接過信封,封死的,還沒拆開。
她瞄了一眼陸正堯。
陸正堯卻隻是靠着門口,等她看信:“署名高良工,地址在松城,我查了郵編,是松城下屬的一個小縣城裏。”
陸正堯認真分析:“他們這個小劇團,應該是還在靠下鄉演出掙錢。”
“下鄉演出很苦的。”葉穗穗已經開始心疼姐姐了:“他們睡大通鋪,吃大鍋飯,唱的不好,還會被罵,有些村霸二流子之類的,還會專門欺負他們。”
“這你倒也不用擔心,我怎麽記得你姐姐從小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啊?”陸正堯安慰她。
記憶中的葉芝芝,的确性格比她這個妹妹更潑辣,跟葉穗穗的性格截然不同。
“話是這麽說,可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葉穗穗道:“劇團裏的人,都是老江湖,幾歲十幾歲出來學戲,她就算是再怎麽潑辣,隻怕是跟人家比起來,也不夠看。”
“還說人家,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明裏暗裏都吃了多少虧了。”陸正堯覺得可笑,兔子擔心狐狸會中了獵人的圈套,也真是稀罕事。
葉穗穗被他這麽一說,又羞又愧:“别翻舊賬。”
語氣還挺霸道。
陸正堯拿了個花腔:“娘子,爲夫省得了。”
“不倫不類的。”葉穗穗被他逗笑,可心裏還是沉甸甸的。
信裏内容簡單,高良工首先表達了對這位“資深戲迷”的感謝,也簡單的聊了一下回杯記,後面在信裏提到自己的徒弟響鈴兒,雖然學戲的時間晚了一點,可天生一副好嗓子,拿手好戲《馬前潑水》是叫好又叫座,正在學的《梁賽金擀面》,現在也已經有模有樣,頂多再有兩年的時間,就能成爲他們小劇團的台柱子。
葉穗穗有些失望,高良工的信裏壓根沒提過葉芝芝的名字,她對什麽鈴兒響叮當之類的不感興趣。
陸正堯見她神色不好,将信拿了過去,迅速浏覽了一遍:“怎麽失望了,你現在就可以寫信給他,打聽你姐姐的下落啊。”
葉穗穗恍然大悟,是了,她登報的目的本來就是爲了找到高良工跟他的小劇團,現在已經知道他們在松城,直接寫信給高良工就成了。
她伸手一把抱住陸正堯:“你咋這麽聰明呢?”
還沒等陸正堯伸出手去,她又迫不及待的進了屋,找出紙筆,就準備給高良工回信。
陸正堯隻能望着空了的懷抱,歎了一口氣。
屋子裏燒的很暖和。
葉穗穗給陸正堯解釋:“我把咱們家的鑰匙給了鳳芝嫂子一把,她說了,天天幫咱們把屋裏燒一下,也省得我下班回來,屋子裏冰涼冰涼的。”
三月三了,天氣已經暖和了許多,可屋子還是要燒把柴,省得晚上回來,屋子裏陰冷陰冷的。
尤其是住在海邊,空氣都是濕乎乎的,葉穗穗來了一個多月,皮膚肉眼可見的更細嫩了,可見海島水土養人。
“之前,盛老讓咱們明天去他家吃飯,我還挺排斥的,哪有這樣讓人強行和好的,現在啊,我得給他備一份禮,要不是人家大女兒幫忙,我哪能這麽快,得到小劇團的消息?”
陸正堯走過去,單手撐着桌面,将葉穗穗環在自己和書桌之間,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問道:“你要準備什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