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葉穗穗撓頭。
于鳳芝點頭:“對啊,誰沒啥事研究這個,總不能結婚就琢磨離婚吧?”
葉穗穗點頭:“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話說的,什麽叫做也不是沒有道理,本來就是很有道理。你自己琢磨琢磨,誰結婚,不是奔着白頭偕老,踏踏實實過一輩子去的,天天琢磨怎麽離婚算是咋回事?”
于鳳芝覺得身邊這個小妹子的思想不正确,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呢,忍不住語重心長一番:“再說了,現在又不是從前,大家結婚多數都是自願的,像是你跟你們家那口子的婚禮,不就是你們兩個自己做主的嗎?你看你們倆多合适啊,這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别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葉穗穗:“……嗯,當時的确是我點了頭的。”想起兩年前兩個人婚事定下來的場景,葉穗穗的酒窩又出來了。
于鳳芝看她這樣,哭笑不得。
得,感情自己是虛驚一場,看看這提起陸正堯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這小兩口分明是什麽問題都沒有。
話題再次繞回了夏曉露身上。
于鳳芝的确是夠八卦:“可惜了,也不知道夏曉露出了海島之後,還能不能回到原單位上班,她原來是火柴廠的,我聽說。不過我看夏曉露看咱們和島民的時候,總是高高在上的感覺,她本來好像也不太瞧得起咱們這些農村人。”
葉穗穗回憶了一下跟夏曉露之間相處的細節,贊成的點了點頭。
就像是夏曉露之前想要跟她搞好關系,也隻是沖着她是艦長媳婦這個身份一樣。
本質上真的就還是瞧不起她,不然也不會跟馮衛紅陷害她了。
“日子是過給我們自己的,他們瞧得起瞧不起的,也沒什麽關系吧。”葉穗穗道。
于鳳芝:“那倒是。對了,聽說了嗎?馮衛紅爹媽過來了,就在市裏呢,應該是專門爲了她這事跑來的,我聽說,她們家是有點關系的,怕是要開始活動了。”
“我聽陸正堯說了,她那個貪污罪,和持刀傷人罪,都挺嚴重的,他們也能活動的了嗎?”葉穗穗問道。
于鳳芝:“不知道,看她爹媽究竟能使多大勁吧。”
葉穗穗嘟囔:“那還是勁用的小一點吧。”
兩個人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王巧娥跟幾個軍嫂在前面等着呢。
“聽說你們兩個被叫走,我們幾個心裏也沒底,剛才胖嫂去營部問過,什麽都沒問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王巧娥口中的胖嫂是營部的張司務長媳婦,人長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特别福相,也是個古道熱腸的人,隻是她家住在最邊上,跟葉穗穗走動不如王巧娥于鳳芝兩個人那麽勤。
見兩個人看過來,連忙說道:“我還特地去找我們家老張問的,結果那個缺德獸讓我别多問。”‘
葉穗穗跟于鳳芝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随即說起了來龍去脈,畢竟當事人還有楚青蔥,就算是她們不說,用不上兩天時間,隻怕這事也會鬧得全島人都知道。
大家一陣唏噓,胖嫂歎氣:“可是真沒想到,夏曉露這麽有文化的人,眼界還這麽低。”
于鳳芝咕哝:“她不是眼界低,她是眼界太高了,總覺得窩在這小島上委屈了她。”
要不是一心想要出島,也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一群人站在大門口說了一會兒話,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才都各自回去做飯。
葉穗穗中午炖的小白菜還有,現成飯,直接熱一下就可以了。
炕上的蒜苗也長出來了,等過兩天陸正堯回來,就可以炒給他吃了。
轉天去上班,服務社裏來了新人,同樣是軍屬,名字叫魏書霞。
她跟丈夫家裏也是農村的,兄弟姐妹五六個,還有兩個小叔子沒成親,婆婆家用錢的地方多,小家總要接濟大家,生活壓力大,不得不出來工作。
她孩子還沒斷奶,不得已隻能把老家還沒出嫁的小姑子接過來過來幫着帶孩子了,她這才能出來上班。
她跟葉穗穗握手的時候,就歎了一口氣:“我聽說陸艦長家也有兩個兄弟呢,嫂子不好當啊,你比我還強一點,家裏沒有小姑子,這小姑子跟半個婆婆似得,難伺候啊。更不要說妯娌還都是攪事精。”
葉穗穗無法共情。
她的确沒有難伺候的小姑子,婆婆和氣,妯娌也不是攪事精。
家裏那兩個兄弟媳婦年紀比她大,對她一直很照顧,比起親姐妹,也不差什麽。
葉穗穗看出來她情緒不對了,将實話咽了回去,朝着對方笑了笑。
魏書霞情緒不太好,做事總是丢三落四的,中間還給人算差賬了,沒辦法,隻能老老實實的給邝瓊音和葉穗穗打下手。
她自己過意不去,一臉的愁雲慘淡。
中午她小姑子抱着孩子來喂奶。
她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小姑子看樣子才十二三歲,自己也都還是個孩子。
看見嫂子對自己甩臉子,嘴巴就不高興的撅了起來。
孩子喂完奶,小姑子就又抱着孩子回去了,臨走前,魏書霞還不放心的叮囑了好半天。
還沒等人走遠,就跟葉穗穗幾個人抱怨:“我那個婆婆,算盤打的精得很,這麽小的孩子,在家裏頂天能算是半個勞力,就算是在這,我也不能什麽活都丢給人家,把人送過來了,家裏少了一張嘴不說,讓我連一點不是都挑不出來,畢竟我說讓家裏來個人幫忙帶孩子,人家就真的把孩子送過來了。”
她說着說着又開始掉眼淚了:“媒人的嘴,騙人的鬼,保媒的上我們家提親的時候,隻說了人家是當兵的,前途一片光明,兄弟姐妹多,将來老人養老不用愁,可沒說我們兩個還要當老黃牛,拖着一大家子過日子啊。”
陸正堯周日晚上到家,剛進家門,就被媳婦撲了個滿懷。
“這是怎麽了?”葉穗穗半天沒吭聲,陸正堯下意識就以爲她又受委屈了。
“陸正堯,我要和你說件事。”葉穗穗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