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勳坐在她對面,似乎在思索着應該怎麽開口。
這副難以啓齒的樣子,讓葉穗穗心裏有點慌。
“首長,是我和陸正堯犯什麽錯誤了嗎?”
話是這麽說,可葉穗穗覺得陸正堯當了這麽多年的兵,部隊上的紀律和規矩他一清二楚,應該不會犯錯。
那犯錯的就可能是自己。
可她思來想去,又實在是想不通自己能犯什麽錯,真的要說有錯,也就是她早上罵了盛钺腦子有病。
可首長看着不像是護短的人啊。
葉穗穗愁眉不展,沒想到盛家勳的看起來比她還憂愁,他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先是問了問葉穗穗生活上有沒有什麽困難。
又問起葉穗穗在老家的情況,直到後來提到陸正堯。
“小葉,是這樣的,我聽說你跟陸正堯之間的婚姻存在着問題?這裏面涉及到逼婚是嗎?”
葉穗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這個事。
盛钺真是個大嘴巴,竟然把這事真就告訴他爸了。
“沒有!您誤會了。”她耐着性子解釋,當着盛家勳的面,總不能再罵人家腦子有病:“我跟陸正堯結婚,是完全出于自願的。”
盛家勳顯然是松了一口氣,可還是不太放心:“雖然陸正堯是我的兵,可如果他真的做錯事,我是一定不會偏袒的,這一點,小葉你完全可以放心跟我說實話。”
葉穗穗抿了抿嘴唇:“既然是您的兵,您就更應該相信他的人品,而不是别人的胡亂揣測。”
這個别人指的是誰,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盛家勳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不過很快解釋道:“我過問你們的事情,并不是因爲告訴我這件事的人是我的兒子,而是想要爲你做主,不希望你因爲我的兵,而受了委屈,更不想我的兵,一直被人誤會。”
葉穗穗:“這世上誰都會給我委屈受,唯獨陸正堯絕對不會!還有,您的兒子一直誤會您的兵,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陸正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很好奇,他怎麽就對陸正堯這麽大意見呢?”
盛家勳起身倒水,緩解尴尬:“說起來,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盛钺那孩子,性情還是挺豁達的,唯獨對你們家小陸這樣,我隻要是在家提起小陸的名字,他立刻就會挂臉發火,我也曾經問過他,可他就是不肯說。”
葉穗穗問道:“您是不是在他面前,經常誇獎陸正堯啊?”
盛家勳搖搖頭:“也沒有。”
葉穗穗正想說“真的嗎?我不信!”就聽盛家勳說道:“小陸的确是個好同志,我不隻是在他面前誇獎啊。咱們部隊,像是他這麽年輕的艦長,少之又少,就像是不久之後的演習比武吧,我可是很期待他能給我拿出一個軍區第一回來。”
葉穗穗:“……也許就因爲您經常在盛钺面前誇獎陸正堯,他心裏才會不服氣的。”
她爸媽就不會這樣,别人家孩子再優秀,在爸媽眼裏,她跟姐姐葉芝芝都跟天仙似的。
盛家勳搖搖頭:“不可能,盛钺不是那麽狹隘的人。”
葉穗穗解釋:“這跟狹隘沒什麽關系,每個做兒女的,都希望自己才是父母眼中最優秀的那個人,您一直誇獎陸正堯,或許是想要激勵他,可在他看來,這不是激勵而是打擊。”
“是這樣嗎?”盛家勳一臉苦惱:“可是,盛钺都已經二十八了,還會有這樣的想法?”
葉穗穗想了想說道:“您兒子其實并沒有您想的那麽成熟,還有,他現在或許還隻是心裏不平衡,這個問題,如果長期得不到解決,可能會讓他變得偏激。就像是他現在已經很狹隘的認爲,陸正堯就是趁火打劫的逼婚,您難道沒發現嗎?他來跟您說這件事的時候,像是終于抓到了陸正堯小辮子似得,恨不得您趕緊懲罰陸正堯,将這件事昭告天下。”
盛家勳顯然是不會教孩子,聽了葉穗穗的話,真的開始懷疑盛钺的立場:“是這樣嗎?”
葉穗穗:“也許您不知道,他在跟您說之前,就已經來找過我,迫不及待的逼迫我承認所謂的逼婚。當時還是在井台上,公共場合。”
盛家勳越想越覺得葉穗穗說的有道理,他神色嚴肅:“好了,小葉,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了,你放心,我會處理的,絕對不會讓他傷害小陸。”
葉穗穗起身道謝:“首長,您費心了。”
盛钺揮揮手,讓她去忙自己的。
葉穗穗邁出去的腳步又停住,轉頭告訴盛家勳:“我跟陸正堯,我們好着呢,多謝您惦記着這事,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
盛家勳:“……不用客氣,生活上有什麽困難,盡管來營部反映。”
葉穗穗再次道謝,步履輕快的離開了盛家勳的辦公室。
盛钺人不壞,可腦子的确不清醒,爲了陸正堯,葉穗穗甯願以惡意去揣測别人,也要盡量杜絕别人對陸正堯的傷害。
想到這父子倆對陸正堯的懷疑,她還是很生氣。
于鳳芝在大門口等她,見她出來,連忙關心的詢問怎麽回事。
葉穗穗簡單的将事情解釋了一遍,于鳳芝也很無語:“盛钺是不是想太多了,這都什麽年月了,還有仗勢逼婚這種事?再說了,陸正堯是那種人嗎?他對你多好啊,那可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葉穗穗被她說的害羞,可又不能否認,想起陸正堯,嘴角也不由得上翹,兩個酒窩都出來了。
于鳳芝打趣了兩句。
随後告訴葉穗穗一個新鮮出爐的大八卦:“丁晨光要和夏曉露打離婚?”
“離婚?”葉穗穗驚訝。
于鳳芝道:“是啊,打離婚,丁晨光态度挺堅決的,隻要提了報告上去,應該會批準。”于鳳芝說起夏曉露:“當時腿就軟了,是被丁晨光背回去的。不過我看丁晨光背她回去,也不是因爲什麽夫妻感情,純粹就是不想讓她在這繼續丢人,說起來,當初夏曉露剛上島的時候,小兩口也蜜裏調油的好了一陣子,哪想到現在會鬧成這樣。”
葉穗穗想起陸正堯當初給自己的警告:“不是說破壞軍婚是犯法的嗎?爲什麽你們那一個兩個,好像都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