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
王桂華下意識要擋在葉穗穗前面,可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手術刀就要刺進葉穗穗的身體裏,旁邊的人就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直接将人踹飛出去幾米遠。
手術刀掉在地上,馮衛紅趴在地上看不清表情。
陸正堯伸手将葉穗穗護在懷裏,冷冷說道:“你這人真是無藥可救,穗穗幾次大度寬容,不跟你計較,你居然還要殺她!”
馮衛紅這次動刀子,反倒是更加坐實了碼頭上那次她的确是有了害人的念頭。
王桂華遷怒兒子:“這又不是第一次了,當時在碼頭上可就動了殺人的念頭,有什麽稀奇的。都怪你招惹的爛桃花!”
陸正堯:“……”
衆目睽睽之下,拿着手術刀就要殺人,馮衛紅這下罪責難逃,被人從地上拎起來的時候,臉色灰敗,嘴角帶血,她怨毒的看着兩夫妻。
自己的滿腔情意被這個男人當成糞土,尊嚴被扔在地上踐踏。
“我這就算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她一字一頓,恨不得當場就扒了兩個人的皮,抽了兩個人的筋,喝了他們的血,敲碎他們的骨頭。
話還沒說完,就吐出一大口血來,緊接着就暈了過去,看樣子傷勢不輕。
人隻能先送回醫院搶救。
衆人震驚于馮衛紅的瘋狂,同樣也被陸正堯吓到。
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人踹吐血了啊。
就連梁楚青蔥都下意識離葉穗穗遠了一點。
人群當中的夏曉露更是瑟瑟發抖。
她怎麽也沒想到,馮衛紅居然犯了罪,更沒想到一塊吸鐵石能惹出這麽大的禍事來。
偷偷看了一眼陸正堯,卻正對上他冷厲的目光,當即吓得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葉穗穗擔心的看向陸正堯。
這人的力氣她知道,一腳能踹折陸正有的腿,馮衛紅還不知道傷成什麽樣。
馮衛紅是咎由自取,可她怕陸正堯擔上責任。
隻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這話反倒是不好說了。
陸正堯察覺到手腕被緊緊抓住,一低頭,就看到小媳婦眼中濃濃的擔憂,他摸了摸她的後脖頸,笑着安慰:“沒事。”
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離葉穗穗隻有幾步遠的盛钺,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盛钺這架勢,分明是要出手卻沒來得及。
他救他媳婦。
陸正堯想想都覺得玄幻。
可随即一想,救人本來就是軍人本能,盛钺這樣做,倒也不意外。
隻是盛钺好像十分不想承認這一點。
他冷冷的看了陸正堯一眼,轉身下了山。
許志和拉着他問他去幹什麽。
盛钺沒好氣的說道:“我的肉還在你們服務社裏放着呢!”
許志和連忙把人松開。
這個小插曲沒人在意。
衆人的注意力仍舊停留在陸正堯的身上,爲他剛才那一腳戰戰兢兢。
楊安生撥開人群走了進來,責備的看着陸正堯:“早就跟你說過,現在不是在戰場上,跟你對峙的,也不是跟咱們有血海深仇的敵人,你要學會收着勁。馮衛紅持刀殺人,固然有錯,可你情急之下這一腳,踹的也太狠了一點。就說你救人心切吧,這個處罰,也是少不了的。”
與其說是在批評,倒不如說是在開脫。
這事說嚴重了,容易被打成防衛過當。
楊安生這麽一說,果然在場衆人開始紛紛偏向陸正堯。
普通婦女不敢說話,于鳳芝卻沒有這個顧慮,她扯着嗓子把自家男人先好一通叭叭:“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那刀子都要捅到穗穗得身上了,他怎麽收着這個勁?”
楊安生皺起了眉頭:“你——”
“戰場上養成的習慣,真的改不了,我當初倒是一時心軟,可付出的代價是什麽?”許志和空蕩蕩的袖子随風搖擺,讓衆人的立場徹底偏向了陸正堯。
楚青蔥更是直接說道:“對啊,楊主任,你這訓人訓的好沒有道理啊,我跟我們家那口子打架,急眼的時候還要下死手呢,那馮衛紅想要葉同志的命,你讓陸艦長怎麽收着這力氣?”
“這話說得有道理,陸艦長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防備意識強,很正常,就我們當家的,當了幾年民兵,我他媽的翻個身胳膊打到了他,他當時眼睛還沒睜開,就把我壓在了身子底下,胳膊差點沒給我掰折了。”
風向徹底倒向陸正堯,楊安生放了心,可這件事卻不能真的到此爲止,還要給出處理結果。
圍觀的一幹人等被驅散,楊安生讓葉穗穗先去服務社繼續工作。
陸正堯則跟着自己返回營部,跟上級領導反應一下情況。
夏曉露被許知遠帶走了,會怎麽處理尚未可知,馮衛紅還在急救中,石護士坐在車裏,木然的看着這一切,押着她和馮衛紅上車的兩個人正是調查組的同志,兩個人商量了一番,發現這事越來越複雜,隻能先等到馮衛紅醒了再說。
王桂華不放心葉穗穗,讓她今天不要去服務社了。
葉穗穗搖搖頭:“娘,沒事的,服務社今天本來就少了一個人,隻剩下裴大姐她們兩個,還不知道能不能忙得過來。”
服務社又不是她們家開的,哪能說不去就不去。
楚青蔥等人心懷愧疚,一路上故意逗葉穗穗笑。
隻是葉穗穗憂心陸正堯,實在是笑不出來。
軍屬院門口,王巧娥跟葉蓓蓓還有其他幾個軍嫂正焦急的等待着結果,看見她們,老遠的就迎了過來。
她們這會兒已經知道了服務社裏發生的事情,現在見葉穗穗沒事,都松了一口氣。
從王桂華口中得知醫院裏發生的事情,免不了又是一頓唏噓。
葉蓓蓓更是驚訝:“表哥反應好快啊。”
王桂華楞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口中的表哥就是自己兒子,提醒道:“你還是叫姐夫的好。”
葉蓓蓓滿面通紅,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而此時的陸正堯正站在盛家勳的辦公室裏,主動坦誠了事情經過,等待處理結果。
盛家勳手指點着他:“你啊,你啊,你讓我說點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