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爲脖子轉動不方便,隻能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夏曉露。
夏曉露覺得她的眼神有點冷,心裏打了個突,心中暗恨生事的馮衛紅用自己作筏子,隻能尴尬的笑笑:“沒什麽,隻是在說你……”
“隻是在說你看上去像是被妖精吸幹了精氣的人幹,覺得你這兩天一定是被你男人給折騰壞了。”馮衛紅見葉穗穗臉色發紅,臉上的嘲諷更加明顯:“原本看你羞羞怯怯的樣子,還以爲你家教多好,真的是個淳樸幹淨的鄉下姑娘,哪想到到了床上,跟其他女人沒什麽兩樣。”
她單手拄着櫃台,撐着下巴看向葉穗穗:“你是不是也像那些傳說中的蕩婦一樣,一直纏着你男人啊?”
這話直白又惡毒,可馮衛紅顧不了了,她上班路上,看到葉穗穗騎着新買的自行車來服務社上班,心就被嫉妒啃噬的變了形,在門外聽到夏曉露的話,簡直是對她變本加厲的折磨。
所以,本來應該去給病人打吊瓶的她進來了,當衆将葉穗穗說成是蕩婦,就是想要給葉穗穗難堪。
“那是我男人,我們兩個關上門想要做什麽,别人都管不着,反倒是馮醫助,你一個還沒出嫁的大姑娘,天天盯着别人床上的那點事,像是什麽樣子?”葉穗穗一臉坦然的看着馮衛紅,說話仍是慢悠悠的,卻足以讓馮衛紅無法反駁。
“你……你個歪脖子!”馮衛紅惱羞成怒:“你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還要不要臉,這是服務社,不是你們田間地頭,真以爲什麽話都能說?”
“啧啧,您還知道這是服務社啊?”葉穗穗毫不掩飾的嘲諷道:“一口一個蕩婦蕩婦的,我還以爲這是回到了舊社會,您是什麽八大胡同裏的老鸨呢。”
“你……”馮衛紅氣得臉紅脖子粗,雖然之前就已經領教過葉穗穗開口能怼人二裏地的厲害,可沒想到她竟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别說是馮衛紅了,就是裴代雲邝瓊音跟夏曉露也都很吃驚,葉穗穗看着文文弱弱的,怼起人來,竟然是又狠又毒。
“葉穗穗,陸正堯知道你這樣嗎?”馮衛紅冷冷的看着葉穗穗:“他要是知道你談吐這麽粗魯,一定會很吃驚吧?”
葉穗穗攤手:“他是我爸的學生欸,從小看着我長大的,你說呢?”
就這麽兩句話,就足以讓其他人腦補出一場“青梅竹馬,修成正果。”的愛情故事。
裴代雲幾人跟着點頭:原來是這樣。
馮衛紅自然也不例外,她用力捶着櫃台,怒道:“我不相信,你别想騙我,你們倆差了十歲。他當初當兵走的時候,你才多大?”
裴代雲幾人再次跟着點頭:那是有點問題啊。
葉穗穗捂住了臉,做出一副害羞不已的模樣:“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兩年前回家探親那次,還沒看着他爹娘,就先跟我求親了。”
裴代雲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不會是一見鍾情吧?”
别管是青梅竹馬的修成正果,還是命中注定的一見鍾情,都足以讓馮衛紅掉進醋缸裏了。
“葉穗穗,你這樣,你這樣我告訴你,你是要遭現世報的,你積點德吧,你這個歪脖!”
她背着醫藥箱,一甩頭,想要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走出服務社的,哪想到甩大勁了,隻聽“咔嚓”一聲,她連忙扶住脖子,不敢再動。
“唉,我,我,夏曉露,來幫幫我……”
裴代雲跟邝瓊音驚訝的看着她:“這事怎麽了?扭到脖子了?”
葉穗穗扶着脖子,慢悠悠的說道:“說歪脖,誰是歪脖。”
馮衛紅聞言再度被氣到,扭頭就要罵人,卻不想再次聽到“咔嚓”一聲,她的脖子這回則是連動都不敢動了,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更不要說罵人了。
葉穗穗憐憫的看着她:“你看,現世報來了吧,你這個歪脖,你是真應該積點德了。”
要是眼神能化爲實質,那麽現在的葉穗穗,早已經碎屍萬段了。
夏曉露當着葉穗穗的面,不想跟馮衛紅走得太近,可馮衛紅跟服務社裏其他人又不熟悉,一直叫她過去,她又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隻能先去跟許志和請了個假,準備送馮衛紅回醫院,哪想到剛走到門口,馮衛紅又撞到了别人身上。
這次雖然沒有什麽“咔嚓咔嚓”的聲音,可馮衛紅的額頭上瞬間全是冷汗,足見這一下撞得究竟有多疼。
“這,不關我事!”撞到的人瞬間躲開,兩隻手背在身後,恨不得離馮衛紅八丈遠,像是生怕被賴上。
馮衛紅委屈的看着他:“你,太過分了!”
話是這麽說,卻不敢真的沖人家發火。
夏曉露更是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讨好跟對方打招呼:“盛連長,您回來了?”
盛連長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的年紀,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軍裝,帶着帽子,鼻梁高挺,眼鏡大而有神,相貌俊美。
“嗯。”他回應了夏曉露,身子又往後退了兩步,給兩個人讓出位置。
對上馮衛紅的目光,他又連忙退了兩步。
“這已經是極限了,馮衛紅,你知道,我後退不是因爲我撞到了你,隻是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系!”
馮衛紅沒好氣的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其實也不是不想和我扯上關系,隻是不想跟與陸正堯有關的任何人和事扯上關系麽!”
盛連長沒承認也沒否認。
葉穗穗疑惑的看向裴代雲,不明白這人跟陸正堯究竟什麽關系。
馮衛紅慢慢轉身,看了一眼屋裏的葉穗穗,别有深意的笑道:“希望你真的一輩子不要和陸正堯的人扯上關系才好。”
“莫名其妙。”盛連長避開她進了屋,對邝瓊音道:“煙。”
他的目光落在葉穗穗身上,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盯着葉穗穗,一直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才後知後覺的收回目光:“新來的同志,你叫什麽名字?你脖子,這是落枕了吧,唉,這個我最拿手了,我幫你……”
他說着走到葉穗穗面前,就要動手。
門外的馮衛紅把人叫住:“盛钺(yue四聲),你知道她是誰嗎?你就敢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