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華白了他一眼：“這你都不懂？”
“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懂，就是覺得你們這麽做挺不尊重人的。”
他心裏不舒服，這都什麽陳腐觀念，還要專門用這個來檢驗什麽。
再說了，也有女人第一次是不出血的。
那要是沒留下這個痕迹，是不是就要這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這麽做，對新娘子不尊重。
跟兒子掰扯不明白這個事，王桂華伸手就要疊被子，陸正堯連忙把人趕走了：“您該幹嘛幹嘛去吧。”
自己都三十歲的人了，還不至于讓老娘幫着疊被子。
王桂華去忙别的了。
陸正堯将被子疊好了。
打了水，将毛巾洗了出來。
葉穗穗還一臉懵懂：“你流鼻血了？”
陸正堯：“……”他媳婦，真是個小機靈鬼。
陸正堯掃了一眼正在盛飯的王桂華。
王桂華神色淡定，好像一切都和她無關一樣。
陸正堯擡頭看着葉穗穗。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鍾之後，葉穗穗終于明白了什麽，她伸手要去搶毛巾，被陸正堯給擋住了：“别沾手了，我都已經要洗完了。”
葉穗穗紅着臉，小聲罵了一句“老封建。”
陸正堯默默背下這口黑鍋。
不過飯桌上的王桂華，今天也是難得體貼這個兒子，又是盛飯又是夾菜的，甚至引得陸大海頻頻側目。
實在是不明白老婆子抽什麽風，她什麽時候跟這個兒子關系這麽親密了。
有了陸正堯幫忙，爺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把雞窩搭好了，菜園子也整理了出來。
現在離春種還遠着呢，這個氣溫，什麽青菜都種不了，不過這也難不倒陸大海，他将東屋炕梢整理出來，壘了一個一米寬的池子，在裏面鋪好了土。栽上了蔥和蒜。
屋裏溫度高，等大蒜出來了，就可以吃蒜苗了。
這東西跟韭菜似得，割了一茬還能長出一茬來，炒肉炒雞蛋都很好吃。
陸正堯出去了一趟，趕着島民的馬車回來的，車上拉着一捆劈開的竹竿子和一捆塑料布。
老家那邊沒有這個，陸大海好奇：“這是幹什麽？”
“扣個菜棚子，等過兩天天氣暖和了，就可以在裏面種點小菜。”等春種的時候，就能吃了。
島上就有居民扣了這個棚子，陸大海之前還隻看着新鮮，以爲人家是用來養雞的，還跟王桂華抱怨來着，說這雞窩搭的也太省事了，也不怕雞把塑料布給嗑壞了，一看就不是正經過日子人家。
現在才明白，原來沒見識的人是自己。
他問兒子：“咱們那也可以扣這個菜棚子嗎？”
“當然可以。”陸正堯解釋：“人家南方人專門用這大棚培育秧苗，咱們東北一些種水稻的地方，春天的時候，也是用這大棚育苗的。就算是到了冬天，地也不閑着，專門用來種菜。濱城這也有，隻是這種大棚造價高，冬天要取暖保持恒溫，照顧的也要更加精心，所以很少。”
“冬天也能種菜？”陸大海種了一輩子的地，做夢都不敢想冬天竟然也能種菜。
“不然您以爲飯店裏吃的那些青菜都是怎麽來的啊？”陸正堯見老爹兩眼放光的望着自己，問道：“您想在家裏扣大棚？”
陸大海點頭：“嗯，咱們家在鎮子邊上，本來地就不多，人口還不少，一年到頭那點收成也就隻夠溫飽。這要是能扣大棚賣青菜，是不是也能多掙點錢？”
物以稀爲貴，冬天青菜的價格比起夏天來，可是翻倍。
“扣大棚可是個辛苦活，得起五更爬半夜的燒爐子，盯着大棚裏的溫度，尤其是咱們林城，入了冬，氣溫零下三四十度，要是一個不慎，裏面的青苗就能凍死一大半。”
“辛苦一點沒什麽，你爹幹了一輩子莊稼活，最不怕吃辛苦。”陸大海蠢蠢欲動。
陸正堯想想說道：“您要是真有這個想法，那就也别着急回去了，回頭我安排您去學習一下這大棚種植管理技術，您覺得呢？”
陸大海沒有立刻做主，反而是看向王桂華：“當家的，你看怎麽樣？”
“你想弄就弄呗，還問我幹什麽？老大，你看着安排就是。”王桂華的性格也很開明，很容易就接受了這些新生事物。
陸大海搓着手，将竹竿和塑料布卸下來。
葉穗穗跟王桂華過來幫忙，陸正堯将一個籠子交給葉穗穗：“現在養不了小雞小鴨什麽的，先養兩隻兔子吧，這東西，特别好養。”
籠子裏一黑一白兩隻兔子，正緊緊靠在一起，蜷縮成一團，身子瑟瑟發抖，眼鏡轉來轉去的。
葉穗穗伸手進去，搔了搔兔子身上軟乎乎的毛，欣喜的問道：“你在哪弄的？”
“老鄉家買來的，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陸正堯也喜歡，看到這兔子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葉穗穗，兔子受驚之後的懵懂眼神，真是跟葉穗穗一模一樣。
葉穗穗習慣性的道了一聲“謝謝。”
陸正堯但笑不語，讓葉穗穗想起這人昨天說自己太見外的話，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
随即問道：“它們都吃什麽？”
陸正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說道：“白菜胡蘿蔔，各種菜葉子，什麽都吃，草葉也吃，這是一公一母，養着，正好将來下崽賣錢。”
“嗯。”外面太冷，兔子要送到屋裏去。
葉穗穗拎着籠子進了屋，王桂華看着兒子：“你倒是會讨媳婦歡心。”
陸正堯倒打一耙：“我不讓人高高興興的留在這，回頭真讓你們把人帶走了怎麽辦？”
王桂華裝傻：“什麽帶走，人都已經給你送過來了，就是要讓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的，不過她是奔着你來的，享福遭罪，全都看你，你得一心一意對她好才行。”
陸正堯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你要是真的什麽都知道，就不會有馮衛紅那檔子事了。”陸大海想起馮衛紅差點将葉穗穗推到海裏的事情，心中仍是憤憤。
陸正堯不防他突然提起這件事，不過還是說道：“正在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