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海一臉懵逼。
王桂華嫌棄的用胳膊怼了他一下:“說反了。”
陸大海“哦”了一聲,立刻改正了錯誤:“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兒媳婦陸正堯跟我兒子葉穗穗的婚禮。”
人群依舊是鴉雀無聲。
旁邊的王桂華已經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葉穗穗正要鼓掌,陸正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腕。
男人哭笑不得,自己的這個小媳婦,不會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他老爹說錯話了吧。
陸大海連着說錯兩次,更加緊張了,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眼角的餘光掃過王桂華,腦海裏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朗聲說道:“我今天嗓子不舒服,還是讓我們家老婆子來發言吧。”
他跟王桂華調換了位置。
這下,緊張的人成了王桂華了。
尤其是在看到裏裏外外的人,都熱烈鼓掌的時候。
王桂華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水:“我也沒啥準備的,讓我說兩句,那我就說兩句吧,大家夥兒吃好喝好啊。”
她說完朝着人群鞠了一躬,立刻走下了台去。
陸大海連忙補充了兩句:“大夥兒喝好吃好。”
盛家勳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也就跟着陸續鼓掌了。
陸大海跟王桂華坐回了座位上,兩個人相視一眼,真是既嫌棄自己,又嫌棄對方。
好在陳世友控場能力不錯,将話題直接轉到了民以食爲天,國富民安上面。
這年月,很多地方還不能滿足基本的溫飽,吃好喝好的确是頭等大事。
接下來就是拜父母,拜來賓,夫妻對拜。
看熱鬧的島民散去,陸正堯跟葉穗穗被送回了新房。
一群年輕戰士在于鳳芝幾個人的帶領下去鬧洞房。
葉穗穗被強制性的踩在了酒瓶子上面,跟陸正堯面對面。
酒瓶子胡亂的滑動着,葉穗穗壓根站不穩,隻覺得心驚膽戰,東倒西歪的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陸正堯的兩隻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别怕。”
他的手掌寬大有力,可以讓她穩穩的站在酒瓶子上面。
低頭看着對方的雙腳穩穩的踩在酒瓶子上面,她嫉妒的瞪着陸正堯,他憑什麽就站的那麽穩當呢?
她的眼神太直白了,讓陸正堯不得不正視:“怎麽了?”
好羨慕你長了一雙大腳。
葉穗穗心中默默地說道。
張陽手裏拿着一個蘋果,站在了凳子上,拎着蘋果梗上系着的線,蘋果垂在兩個人的中間,規則還沒講完,葉穗穗就先紅了臉。
從前看人家結婚這麽鬧,她也會跟着樂,沒想到自己有這麽一天,也成爲别人眼中的熱鬧。
這個遊戲是咬到蘋果才算完。
說是咬蘋果,其實大家就是起哄想要看兩個人親嘴。
葉穗穗壓根不好意思,隻能低着頭看着腳底下。
陸正堯試了兩次,張陽眼疾手快,每次陸正堯眼看着要咬到蘋果的時候,他就突然擡高手腕,讓陸正堯撲了個空。
葉穗穗直接撞到了他的懷裏,臉埋在他的胸口。
場景雖然溫馨,可總是少了幾分激情。
這兩個人身高差太大。
想看的熱鬧看不到,于鳳芝急的直跳腳,指着張陽說道:“你都笨死了,那蘋果低點,唉,低點,再低點,陸船長,你配合一下,低低頭成嗎?别告訴我,這新媳婦都抱在懷裏了,你還做柳下惠,連親個嘴的念頭都沒有。”
葉穗穗斜睨了于鳳芝一眼,這人說話,還真是百無禁忌。
于鳳芝不僅不收斂,反而笑道:“悄悄這小眼神,我的魂都要被勾走了,陸船長,你就說你行不行吧!昂?到底行不行?”
是個男人都不能說自己不行,陸正堯也不例外。
他将腳底下的酒瓶子踹走,彎腰低頭,直視着葉穗穗的眼睛。
于鳳芝更來勁了:“這就對了嘛,陸船長,我告訴你,這結了婚的爺們兒,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自己老婆低頭,向自己媳婦低頭,這不丢人!大家夥兒說是不是啊?”
女人們說“是”,男人們嚷嚷着“不是”。
物理鬧哄哄的,亂成一團。
蘋果再次垂了下來。
陸正堯主動去咬,仍舊是沒咬到,不過這次卻沒撲空。
他親到了葉穗穗的額頭。
葉穗穗隻覺得額頭上一片溫熱柔軟,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還好沒擦那麽多胭粉,不然的話,陸正堯豈不是要吃一嘴?
随後才臉紅起來,正要将陸正堯推開,男人已經站直了身子,溫柔的看着她。
葉穗穗擡手,揉了揉一直在發燒的臉頰,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大腦卻完全跟不上。
這一點熱鬧壓根不夠看的,于鳳芝不滿意葉穗穗的消極怠工,幹脆站在了她的身。
在蘋果再次垂下來的時候,她一手扶着葉穗穗的腰,一手扶着葉穗穗的後腦勺,稍微一用力。
“啵”的一聲,葉穗穗終于是跟陸正堯親到了一塊。
世界安靜了,一如那天自己從船上下來的時候一樣。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面孔。
他睫毛很長,鼻子很挺,額頭飽滿,眉骨突出,目光深邃。
皮膚成古銅色,常年海上風吹日曬,皮膚實在是算不上好。
鬓角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隻是隐藏在頭發裏,若不是靠的太近,根本不會注意到。
這也是在戰場上留下來的嗎?
葉穗穗不着邊際的想着。
她不知道戰場上究竟是什麽樣,就隻在電影裏看到過戰争畫面。
臆想着男人在戰場上對敵的模樣。
可還沒等她腦海裏浮現具體畫面,唇上就傳來微微刺痛。
這人,竟然咬自己。
她下意識就要咬回去,男人卻已經直起了腰。
對衆人說道:“這次滿意了?”
葉穗穗後知後覺,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腦子裏頓時亂糟糟的,摸着嘴唇,眼神遲鈍。
陸正堯将她這副模樣看在眼裏,唇角翹了翹。
随即又恢複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剛才那個親人家的嘴,咬人家嘴唇的人都不是他一樣。
看熱鬧的人也都呆住了。
于鳳芝喃喃說道:“親的時間還挺長。”
葉穗穗一聽這話,臉色“轟”的一下,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原以爲這樣就可以了,沒想到于鳳芝一揮手:“光是這樣可不成,來,誰給我拿一塊糖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