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便帶着陳楷、楊樹林等人離開了會展中心,找地方吃了飯後,安江便在酒店内召開了個閉門會議,讓楊樹林等人談了談今天見聞的感想。
待到這些人說完之後,安江便講了一下自己的發現,同時向楊樹林等人講了一下新環境形勢下的招商引資工作思路,提出不能僅以招商引資額論英雄,要充分從長遠角度、投資是否能夠順利落地的角度進行全面的通盤的考慮。
不過,他也沒有把話說的那麽細,這是領導的智慧,要指出大的方向,讓下面的人自己去領悟,去學習,不能嚼碎了喂到嘴裏,那樣的話,這些人什麽都學不會。
雖然對于他說的這些内容,楊樹林等人都是拿着筆進行記錄,但有幾個人能夠真正聽進去,安江不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也懶得知道。
事到臨頭,拉出來試試看就知道,能幹就幹,幹不成就換人。
安江又簡單講了幾句後,便宣布散會,讓大家早些休息,明天繼續參會,同時去今天傳遞出合作意向的那些企業進行一下實地考察。
安江回房時,市府辦一名叫做靳泉的幹部快步走了過來,向安江恭敬道:“安市長,下午時候,我還不太理解您爲什麽放着那些願意給大投資的企業不多談,卻跟那幾個小企業聊了那麽久,現在我終于理解您爲什麽這麽做了。”
“是嗎?我爲什麽這麽做,說說看?”安江聽到這話,揚眉一笑,平和道。
靳泉急忙道:“安市長,我想您是基于前面那些願意給出大投資的企業本身就處在産業轉型階段,是想把企業準備淘汰的落後産能轉移到河西,這些産業到了河西,固然能帶來利益,但也會帶來污染,而且,這種落後産能,未來也會被淘汰,但他們造成的影響卻是無法修複的;後面幾家企業提出的投資額度雖然小,但都是細分領域的佼佼者,投資落地後,能夠帶動河西市在行業細分領域分一杯羹,能夠細水長流、長長久久的發展下去。”
“說得對。”安江微笑着點點頭,向靳泉沉聲道:“現在的情況與過去不同了,我們必須要深切的意識到這一點,從新情況出發,找出新的工作思路。”
靳泉急忙深以爲然的點頭稱是,心中更是暗暗欣喜,他也是鼓足了勇氣,才過來找安江講述自己的想法,而且有些擔心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安江所期望的。
但現在看來,他這一步走對了,安江對他的看法是持相同态度的,而且,這位來曆不凡的安市長,也并沒有什麽高高在上的倨傲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就在這時候,陳楷疾步匆匆的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見到安江正在和靳泉交談,便不動聲色的站在了一旁。
“安市長,我先回去了,之後我有什麽工作上的想法,再向您彙報,您早些休息。”靳泉見狀,知曉陳楷應該是有事向安江彙報,便恭敬微笑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陳楷向靳泉微笑颔首,等到靳泉遠離後,向安江低聲道:“領導,今天談的那幾家企業,剛剛打來電話,事情出了點兒狀況。”
“去房間說。”安江目光一凜,知曉應該是許明坤又出招了,便指了指房間。
陳楷急忙恭敬點頭稱是,快步上前,幫安江打開了房門,等到安江進房後,将房門帶上,向安江恭敬道:“領導,剛剛那幾家企業的負責人給我打來電話,說下午談的投資相關事宜,他們還要再考慮考慮,雖然話說的比較客氣,也比較委婉,但就是拒絕與我們河西合作的意思。有一家企業說的還比較直接,問我們是不是在南粵得罪了人……”
【許明坤這家夥又開始使壞了!】
安江聽到這話,目光立刻一凜。
這些企業原本與河西合作的态度還比較誠懇,現在突然之間一股腦的全部說要考慮考慮,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向這些企業施壓了,而除了許明坤之外,安江實在是再想不出來第二個會這麽幹的人。
“領導,我覺得那些企業還是很願意跟我們合作的,您看,我們能不能協調解決一下……”陳楷見狀,試探的向安江詢問道。
“當初在齊魯的時候,把許明坤給得罪狠了,他現在是巴不得見我丢臉,不可能會松口的,協調了也沒用。”安江也沒隐瞞什麽,苦笑着搖了搖頭,緩緩道。
陳楷聽到這話,立刻也是滿臉的苦澀。
來到南粵,發現諸事不順之後,他就有些懷疑,應該是南粵這方面的領導跟安江之間存在着什麽矛盾,而且看他們這寸步難行的情況,與安江不睦的領導應該級别還比較高。
現在安江的話,算是徹底證實了他的猜測。
隻是,涉及到了許明坤,這讓人還怎麽去協調?
“這樣,你聯系一下那些企業,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将整個産業轉移到河西,如果願意的話,我們願意在政策和财政上給予他們一定的扶持。”安江目光變幻一下後,向陳楷沉聲道。
他今天與這些企業聊過,他們的企業選址未必一定要在南粵,選擇這邊,是因爲在這邊開展工作開展的比較早,而且有市場更廣闊一些。
但現在科技發展迅速,市場信息的流動比以前便捷了無數倍,真成爲了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的時代,未必不存在讓他們離開南粵,前往河西的可能。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而且可行性還是有些低的。
想要說服一個企業離開起家的地方,也不是那麽容易說通的。
還是要再想辦法,破解這個難題才行。
但是,他們無法進入博覽會的理由已經用過了,許明坤也給出了補償,如果再拿這件事情來說事的話,也不會起到什麽效果,還是要再想想辦法才行!
可是,辦法從哪裏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