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此時此刻的安江,看着楊芸被耿鑫這個王八蛋抓紅甚至破皮流血的手,心底當真已是連殺人的心都快有了。
他都舍不得動楊芸一根手指頭,耿鑫這個王八蛋,有什麽資格如此對待楊芸?!
更不必說,剛剛楊芸已是把電話撥給了他,耿鑫說的那些話,他悉數都收入耳中,這個家夥,都不能說是癫狂,而該說是瘋狂了!
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安……安書記……”
一看到安江,耿鑫瞬間慫了,兩條腿哆嗦着,顫聲道。
他可以在楊芸面前耀武揚威,說一些大話,可是,當着安江的面,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而且,安江剛剛一個照面就三頂大帽子扣了過來,擺明了是準備把他往死裏收拾。
安江理都沒理耿鑫,而是轉頭看着楊芸,溫聲關切道:“楊芸同志,你的手怎麽樣?有沒有事情?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
“謝謝安書記關心,我沒事。”楊芸搖了搖頭,但眼底滿是感動,心底暖流湧動。
她知道,安江肯定是剛剛在電話内聽到了耿鑫的那些話之後,一路疾馳趕來。
而安江剛剛替她說話的樣子,那種被保護的感覺,也是讓她芳心怦然躍動。
也就是現在周圍都是人,不然的話,她真想一頭紮進安江的懷裏。
“安書記,對不起,我錯了,我深刻檢讨,我保證,以後我堅決不再犯這樣的錯誤。”耿鑫見狀,眼角抽搐,咬咬牙後,當即擡起手,便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點頭哈腰道。
“以後?”安江笑了,嘲弄的看着耿鑫,嘲諷道:“你還有以後?”
耿鑫眼角抽搐顫抖,瞬間周身寒徹。
安江這句充滿了諷刺意味的話語,幾乎已是明擺着告訴他,他的政治生命到此結束了。
“安書記,求您看在紀書記的面子上,求您看在我過去的功績上……”耿鑫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仰起頭祈求的看着安江,臉上淚水縱橫,卑躬屈膝的連聲哀求。
這些年,他辛辛苦苦、嘔心瀝血,才算是從紀維民的文字秘書中脫穎而出,一路高歌猛進,爬到了市委常委、麓湖開發區黨工委書記的顯要位置。
他真的是不甘心所擁有的這一切,轉眼成空,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希望能把握住,哪怕他知道現在提紀維民不合适,可除了紀維民之外,他想不到還有誰能讓安江改變心思。
安江對耿鑫的話不理不睬,轉頭向柳生智看了一眼。
“耿鑫,你不是要手續嗎?現在你要的手續到了。”柳生智一步向前,将文件在耿鑫面前展開後,冷冷道:“經省紀委研究決定,省委批準,對你采取留置措施。”
話語落下後,柳生智把手向前一招。
跟着他而來的那些便衣特警們沒有任何遲疑,便立刻大步向前,抓住耿鑫的胳膊便背在了身後,押解着他,向遠處停靠着的車輛走去。
安江準備離開,可是,看到台下亂糟糟望着這一幕的一衆客商們,知曉此時此刻不止要拿人,更要穩定住開發區的投資信心,讓這些人不至于因爲耿鑫的落馬而産生不安心理,甚至出現撤資的情況。
當即,安江向楊芸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過來後,來到麥克風前,環顧四周,朗聲道:“大家好,我是廬州市紀委書記安江,經查,耿鑫存在違法違紀情況,組織對其采取了留置措施!請大家放心,麓湖開發區對于投資客商們的歡迎态度不會改變!”
“同樣的,這個決定也恰恰說明了市委市政府對于麓湖開發區的重視,任何傷害投資商的不當行爲都将受到嚴懲,一個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态環境,也更有利于營造健康的營商環境,确保各位的利益不受損害!我相信,後續在楊芸同志的帶領下,項目一定會穩健有序推進!”
一語落下,台下立刻響起陣陣掌聲。
楊芸跟着上前,慷慨激昂發言,穩定軍心。
一切忙活完之後,一行人這才轉身上車而去。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結果如何,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誰也無法預估。
但有一件事,安江可以确定,如果哪家公司在這個時候選擇撤資,隻怕多多少少是存在着一些問題。
“确定沒事吧?”上車之後,安江有些心疼的向楊芸的手看了眼,關切道。
楊芸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溫聲道:“沒事,就是破了點皮。”
“那就好。”安江微微舒了一口氣,往楊芸那邊稍稍靠近了一些,在司機的椅子後面,愛憐的輕輕握了握楊芸的手。
楊芸眼底滿是羞澀,有些緊張,更有些甜蜜,一時間,仿佛是回到了校園時的青蔥時光,就像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談戀愛,背着老師做點兒小動作的學生小情侶。
少許後,楊芸輕輕将手從安江的掌心掙脫,然後向他低聲詢問道:“紀書記是什麽意見?”
“嚴查!一旦情況屬實,嚴懲不貸!”安江當即沉聲道。
楊芸聽到這話,微微舒了一口氣。
她很擔心,紀維民會對耿鑫這件事上施加影響力,要求從輕發落耿鑫,若是那樣的話,安江接下來就難辦了,所幸的是,紀維民并沒有這麽做。
緊跟着,楊芸向安江低聲道:“除了耿鑫之外,朱歡的貪腐行爲還牽涉到了開發區商務局綜合科科長梁勤,他的連襟好像是市紀委的陳副書記。梁勤的情況比較嚴重,不僅存在吃拿卡要的情況,還在對外招标的公共項目上撈回扣,做假賬。我已近讓紀工委的人将他控制起來了!”
【陳彥的連襟腐敗了?】
安江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市委書記紀維民的前文字秘書!
市紀委常務副書記陳彥的妹夫!
這麓湖開發區的魚,當真是一條比一條大,把人都給卷進來了!
隻是不知道,陳彥在這件事情中充當的又是什麽角色!
是深度參與,還是給人充當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