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腦袋嗡得一下子都快要炸開了。
這位太子,這是要幹什麽?
一大幫子人去找市委書記要說法,這不是逼宮,這是什麽?!
隻怕,真這麽幹了,市委大院都要炸鍋了吧?
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不講規矩了啊?
“安部長,這不妥當吧,還是要注意影響啊。”鄭明定定神後,急忙向安江道“實在想知道原因的話,打個電話問一問姜書記也可以嘛。”
要是真如安江說的這麽幹了,那矛盾就要被擴大了。
到時候,不知道會鬧出來多大的動靜。
而且,一路深究下去,大概率還要涉及省财政廳的那位餘副廳長。
“影響?什麽影響?19歲人在異國他鄉,就已經參加工作,這怎麽不注意影響了?一個野雞文憑,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這時候怎麽不講注意影響了?”
安江一拍桌子,冷眼看着鄭明,冷聲喝問幾句後,怒聲繼續道“我們有些幹部,就是心裏邊的顧慮太多,這也怕影響,那也怕影響,這麽怕影響,還在組織部幹什麽,去維穩辦幹好了,那裏最注意影響。政治即人事,人事關乎老百姓福祉,做組工幹部,就是要不怕得罪人,怕得罪人,就不要幹組工幹部!”
鄭明被這劈頭蓋臉的一同批判,給批的連頭都擡不起來。
他想說些什麽,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沒辦法,問題是真實存在的,安江立身堂堂正正,叫人沒辦法去反駁,去質疑。
“鄭副部長,如果你擔心影響,怕得罪人,那可以留在組織部!還有其他同志,怕得罪人的,也都留在組織部,我自己一個人過去!”
而在這時,安江向鄭明漠然一聲,旋即,便站起身來,昂首闊步朝會議室外走去。
這家夥,真是鐵了心啊?
跟還是不跟?
鄭明看到安江的動作,心頭突突狂跳,眼底滿是緊張。
不止是鄭明,許凱皓也是有些猶疑,不知道是該起身跟上,還是留在原地。
這事兒,真的是太難抉擇了,這要是過去,姜文鴻不得記恨死他們。
而就在這時,龔正和李明鑫相視一眼後,竟是不約而同起身,跟着安江向門外走去。
“老龔,老李,你們就别添亂了!”鄭明見狀,急忙低沉道。
龔正呵呵一笑,陰陽怪氣的向鄭明道“老鄭,這怎麽能是添亂呢?不問清楚,責任壓在我們倆身上,你替我們把這口黑鍋背起來嗎?”
鄭明立刻一陣語塞,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龔正和李明鑫跟着離開。
“老鄭,過去吧,真有什麽事兒,還能勸着點兒,别搞成全武行。”許凱皓目光動了動後,也站起身來,向鄭明沉聲道。
鄭明知道許凱皓說的是實情,咬咬牙後,跟着起身,向會議室外走去。
與此同時,他拿起手機,找出姜文鴻的聯系方式,也不好打電話,隻能發過去一條消息,提醒姜文鴻,讓他暫時先避一避,免得雙方碰面,到時候
鬧起來,那就不好看了。
希望看得到!
消息發出後,鄭明心中暗暗祈禱連連,但餘光瞥到周圍科室裏面那些人一個個佯做認真工作,可是,眼睛卻不斷往這邊偷瞥的模樣,心中歎息一聲——
這市委大院,真要亂了!
……
組織部f5這是要幹什麽?
鄭明沒猜錯,組織部一衆大佬聯袂出行,沖市委書記辦公室而去,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安江,還一臉怒氣沖沖,興師問罪的神情,着實是叫市委大院内的衆人心中掀起了波瀾狂潮,雖然明面上大家不敢說什麽,可是,私底下相熟之人組建的小群,卻已是沸反盈天。
這陣仗,俨然透露出一股子逼宮的味道。
這樣的情況,不止是在市委大院,哪怕是在整個體制内,都實在是太反常了。
要知道,在體制内,大家都習慣了做裝在套子裏的人,哪怕私底下再不滿,表面上還要保持着平和,見面帶着三分笑,頂多是說點兒陰陽怪氣的話。
可現在,安江卻是打破了這份默契,赫然一幅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不跟你講規矩了!
當然,這也就是安江,才有這個本事。
換做二家旁人,那是萬萬行不通的。
一個不尊重領導,無組織,無紀律的大帽子就給你扣過來了。
“安部長,你們這是?”
這大動靜,很快便傳到了秘書長高峰的耳中,這位大管家慌忙急匆匆的跑過來,臉上堆着笑,向安江笑問道。
“秘書長,我們要見一下姜書記。”安江淡漠一笑,也不掩飾來意,坦率道。
高峰眼角跳了跳,急忙道“安書記,不湊巧了,姜書記下去調研了,這會不在辦公室,要不,還是等他回來吧?”
這是要攔駕啊!
安江哪裏能不明白高峰的意思,不過,他來之前已經讓汪燚打聽過了,姜文鴻今天還真沒出去,就在辦公室裏面。
當即,安江笑道“沒事,那我就在這裏等他回來。”
一語落下,安江便走到了姜文鴻辦公室的門口,往牆上一靠,雙手抱在胸前,閉目養神起來,一幅等不到姜文鴻,就不離開的架勢。
周圍的辦公室内,鴉雀無聲,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高峰臉都有些白了,向鄭明瞄了眼,見鄭明一臉的無可奈何,隻能向安江幹笑道“安部長,這樣站着等太累了,這樣,我找個會議室給您等,坐着休息休息,我那裏還有好茶葉,等姜書記回來了,我第一時間通知您。”
“秘書長提醒的是,這麽站着等,确實是太累了。”安江聽到高峰的話,笑着點點頭,然後看着旁邊一個辦公室,沉聲道“有沒有空椅子,搬幾把出來,大家坐着等。”
那間辦公室内的工作人員聞言,不知道是該照做,還是該裝聽不到,慌忙向高峰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俗話說得好,閻王鬥法,死的最快的就是小鬼。
這趟水太渾了,太急了,誰敢去趟。
一腳邁進去,隻怕淹住的不是腳脖子,而是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