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啞然失笑。
别的事都好說,但結婚這種事兒,真的是沒辦法幫忙。
不過,淩鷗已經四十歲了,卻還是孑然一身,難免會讓家裏人操心。
“說了你解決不了,你還不相信。”淩鷗妩媚的輕笑一聲,然後晃着手裏的紅酒杯,自嘲道“我不想結婚,一個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挺好,也不必思考爲誰操心,對誰負責。可是,家裏就我這一根獨苗,用我爸的話說,總不能讓老淩家絕後吧?”
安江苦笑着搖搖頭。
這确實是個大問題,本來就一個女兒,若是單身一輩子,就真的是要絕後了。
“淩校長你條件這麽優秀,一定會找到合适的人。”緊跟着,安江寬慰道。
“合适的人多的是,我們這些人的婚姻,能由着自己的那顆心嗎?”淩鷗自嘲的笑了笑,淡淡道“可惜,合适又喜歡的人,難遇到。不是哪個人都如你和小清那樣好運氣的。”
安江輕笑着點了點頭。
能遇到穆清,對他來說,确實算是一種幸運。
倘若換個其他人的話,他這複雜的情況,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不就是怕絕後嗎?隻要淩校長你有個孩子不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現在這個社會,單親家庭不在少數,而且,現在科學技術很發達,國内政策不允許,可以去國内找種子公司,買一顆種子,結出果實!”緊跟着,安江向淩鷗出謀劃策道。
當然,他還有半句話沒說。
那就是他也是開種子公司的,可以幫助。
雖然種子的命中率和存活率不高,可是,能夠避免遠渡重洋的麻煩,而且,質量是絕對杠杆的優秀!
“不成。”淩鷗擺擺手,道“這件事我想過,可是這種方式的不可控性太強了,我可以有孩子,但對孩子的父親畢竟審慎考慮,萬一選了個超雄綜合征的怎麽辦?”
“也是。”安江笑着點點頭,心裏的那點兒想法終歸是沒說出來。
畢竟,這位算是穆清的半個老師,而且背後還站着淩家,還是不招惹的好,萬一折騰出來麻煩,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喝酒,喝酒,不想了,一醉解千愁。”淩鷗盯着安江看了看,目光微動,但很快便輕輕搖頭,心底歎息一聲後,便向安江舉起了高腳杯。
這還說什麽呢?
喝吧!
一杯接着一杯!
酒意熏陶下,倆人的距離也漸漸拉近,說起了很多事情。
“安書記,你都是縣委書記了,還不跟小清結婚,你父母不催你嗎?”幾杯下肚後,淩鷗已有了幾分醉意,醉眼迷離的看着安江,狐疑道。
安江握着杯子的手輕顫了下,道“他們不在了。”
淩鷗瞬間沉默下來,酒意消減了幾分,歉疚道“抱歉。”
“沒事。”安江擺擺手,擡頭看了看,微笑道“他們都在天上看着我們呢。”
淩鷗用力點了點頭,但同病相憐的感覺,與安江的
距離,倏然拉近。
“安書記,上次那女孩兒是你的紅顔知己嗎?你這麽年輕,又這麽帥氣,還身在高位,身邊應該有不少女人吧?你跟我說說,我保證,絕對不告訴小清。”又喝了幾杯後,淩鷗眨巴着眼睛,向安江好奇道。
“她不是我的什麽紅顔知己。”安江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一聲,緩緩道“有些事情涉及她的隐私,我不能說。我隻能告訴你,她是個可憐人。”
“可是,我能感覺到,她喜歡你。”淩鷗點點頭,然後笑吟吟的看着安江道“你感覺到了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安江想到陳佳妮那柔媚的面龐,還有那如水的眼眸,沒有掩飾内心,點點頭,坦誠道“隻是,她受過太多傷害,我不知道,若是與她真成了紅顔知己,是對她好,還是會再傷害到她。”
淩鷗有些錯愕的向安江望去,愣怔少許後,笑道“我是該說你多情呢,還是該說你癡情?”
“我對每個喜歡的人都絕對癡情。”安江微笑,剖露心迹。
這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實話。
無論是哪個女人,他都發自内心的去愛護呵護,絕對不會做那種逼迫的事情。
甚至,他都想過,如果有人想要離開,他會挽留,可是,如果挽留不得,那也沒什麽,人本就是自由的,強扭的瓜不甜,沒必要去逼迫别人強留在身邊。
“你就不怕小清知道了跟你鬧?或者不允許她們的存在?”淩鷗沒想到安江如此坦率,眨巴着眼睛,好奇的詢問道。
“小清有她的生活,她的世界隻有科研,她的工作,注定了我們兩個之間是聚少離多,我與她而言,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她隻要我做到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在她身旁。”安江坦然一笑,淡淡道“而且,就如你說的那樣,我們這樣的人,沒有太多的選擇,所以,隻能夠在可選擇範圍内,選一個自己最看過眼的。”
淩鷗輕輕歎息,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這是愛嗎?
應該算是的。
隻不過,不是那種海枯石爛的愛情而已。
但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尤其是如安江和穆清這樣的人,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玩什麽兒女情長。
他們也愛,隻是比别人愛的淡一點。
“淩校長,你問了我這麽多,我也問你一個問題。這麽多年,難道你就沒有遇到過你喜歡,而且也喜歡你的人嗎?”安江向淩鷗笑問道。
淩鷗搖晃着紅酒杯,腳輕輕一挑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喃喃道“我曾經以爲有過。”
“以爲?”安江迷惘的看着淩鷗。
“嗯。”淩鷗笑着點點頭,眼中帶着複雜的情緒,惆怅的喃喃道“他是我同校的一位學長,長得很帥,也很有文采,我第一次在家裏見到他,就有些喜歡上了他了,他也追求我,送花,帶我出去吃飯,還曾向我下跪求婚,我以爲我遇到了真愛……”
“可後來,他被調去了市裏工作,我去找他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在宿舍跟一個女同事在一起快活,還說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父親手裏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