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冷冷有些猶豫。
她知道安江是好意幫忙,可是,她也擔心會把安江扯進本不該承受的漩渦中。
褲衩樓裏面,不止是藏污納垢,更是各路妖精紮堆。
《西遊記》裏面早已經揭示了一個道理,但凡是大妖精,基本上都是有後台的,越大的妖精,一般情況下,後台便越大。
安江雖然年紀輕輕就要出任***,前途一片大好,似乎是有背景與靠山,可是,到底如何,她也無法确定。
萬一因爲她的事情,影響了安江的仕途發展,那就不好了。
“那下次呢?總不能每次都是身體不舒服吧?”安江輕笑一聲,平和看着汪冷冷,道:“冷冷老師,聽我的,帶我過去吧。真不行,就說我是你男朋友,你有了男朋友,那些人總不能還是繼續難爲你吧?”
“你不懂那些人……”汪冷冷俏頰微紅,苦笑着搖了搖頭。
對于那些人的脾性,她沒經曆過,可是也聽說過。
别說是有男朋友了,就算是結婚了,在他們看來都是一樣,甚至對有些人來說,單身的不如有男朋友的,有男朋友的不如結婚的。
【叮鈴鈴……】
而在這時,對面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一聲急似一聲,響了幾聲後,電話挂斷,然後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汪冷冷點開消息看了眼,臉色立刻有些發白。
安江眼尖,立刻瞥到,對方見汪冷冷不接電話,竟是開始威脅起她來了,說格桑高原地區最近需要一名記者常駐,問汪冷冷有沒有興趣過去。
格桑高原環境苦寒,高原反應劇烈,紫外線輻射強烈,這要是過去,隻怕隻需要個把月,說不定這張白皙的小臉就要變得黑黢黢的粗糙老皮。
除此之外,對方還發了一個飯店的定位地址,寫明了包廂的房間号。
這樣的行徑,擺明了就是威脅吓唬汪冷冷,逼迫她就範。
這樣卑劣的行爲,令安江一陣陣的犯惡心,仗着手裏有點兒權,便動辄就要去惡心人,将他人當成是蝼蟻般來安排,這種行爲,叫人厭惡透頂。
而且這種人掌握着輿論喉舌,也與他的理念和路線不符,因爲他所想要做的,是引入輿論,來加強對權力的監督和管控。
可是,輿論掌握在這種垃圾的手裏,那麽,他們非但不會監督權力,反而會利用這種監督的權力,來給他們謀取好處,甚至于權力勾結,形成腐敗的溫床,滋養出新的病毒。
所以,哪怕是他對汪冷冷沒有好感,或者是汪冷冷不願與他有所糾纏,這件事情,他還是要管一管。
因爲,這裏是輿論的高地,上面爛一個,下面絕對就要爛一大片。
念及此處,安江沒有任何遲疑,一把抓住了汪冷冷的手,沉聲道:“走!”
汪冷冷錯愕向安江看去,可是安江握着她那隻手的力氣是那麽的大,她竟是都沒辦法掙脫,隻能跟着安江朝台球廳外走去。
雙手緊握,汪冷冷的臉頰上更是浮起了羞澀的紅暈,但心頭也有些漾動,這樣的手,真的是夠堅定的,好像牽着走,走到哪裏都不害怕。
這種感覺,很有點兒偶像劇裏面的霸總形象了。
不過,安江是官,應該說是霸官!
“紫雲府。”很快,兩人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安江向出租車司機淡然道。
出租車立刻啓動,向飯店駛去。
“安老師,真的不用的,我能夠應付的,别因爲我的事情,影響了你進步。”汪冷冷聽到安江報出的目的地是消息裏的地址,立刻緊張道。
安江笑着搖搖頭,平和道:“冷冷老師,事态現在升級了,這已經不是你的事情了。”
汪冷冷心中滿是迷惘,不太理解安江這話是什麽意思。
出租車很快便到了飯店。
“我一個人進去,你别進去了,你在外面等着我,如果過半個小時我沒出來,你再進去找我可以嗎?”汪冷冷依然有些不安,再度向安江勸道。
安江揚眉輕笑,握緊了汪冷冷的手,一邊昂首闊步朝前走,一邊淡然道:“龍潭虎穴我都無懼,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省部級的真正大佬高官我也照樣斬落馬下,還差他一個小小的主任?插标賣首,土狗一條!”
一時間,安大膽那種肆意跋扈的風格被發揮到了極限。
汪冷冷錯愕看着安江,腦袋有些亂。
她不曾想到,在看起來總是溫文爾雅的安江身上,居然還有這樣狂傲的一面。
兩種形象,真的是無比矛盾。
可就是這樣的矛盾,卻是讓人覺得安江仿佛又多了些不一樣的魅力。
甚至,汪冷冷此刻也開始覺得,也許,安江真的可以幫她解決這一切,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可是,隻要安江走在前面,那麽,一切都依舊可以被夷爲平地。
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安江便牽着汪冷冷的手,來到了包廂門口。
緊跟着,安江手握着包廂門把手一扭,便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目光掠過場内,目光所及,便看到場内坐着五六個人。
坐在主位的,赫然是一名年輕人,看起來似乎在哪裏見過,略微有些眼熟。
而在年輕人的左右兩側,分别坐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而在另一側,則是一名看起來很眼熟,似乎是主持某檔節目的女主持人,但不是平時電視上時的那種素雅淡妝,而是濃妝豔抹,看起來很有點兒風塵味,臉頰更是被酒精熏地紅撲撲的。
“汪大記者終于過來了啊,姗姗來遲,這可不對,來,自罰三杯……”
秃頭主任明顯已是有些喝高了,連油光光的秃頂都有些泛紅,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大着舌頭,皮笑肉不笑道。
“不好意思,她今天不方便喝酒。”安江不等汪冷冷開口,揚眉一笑,淡淡道。
秃頭主任聞聲悶哼一聲,定睛看去,目光看到安江與汪冷冷牽着的手後,眼角一抽,臉上帶着些濃濃的不快,冷聲道:“你是什麽人啊?怎麽做起小汪的主了,憑啥不讓她喝酒?我好像沒邀請你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