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紀國法以及省紀委監委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讓所有追尋一個公平正義答案的人,不必再像舊社會那樣,去向别人卑躬屈膝的下跪!”
安江不由分說,伸手扶住了田婉茹,沉聲道。
田婉茹哽咽着點了點頭,但淚水卻如小溪般,沿着面頰簌簌滴落。
“你先調整一下情緒,然後你知道什麽,就放心大膽的說什麽。相信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屬于你父親的責任,一定會讓他承擔起來;但不屬于你父親的責任,任何人也别想栽贓到他頭上!”
安江抽出兩張紙巾,遞給田婉茹後,沉聲道。
田婉茹接過紙巾,哽咽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安江朝站在門口的聶虎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來準備開始記錄。
聶虎生急忙進來,将錄音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紙筆,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安江等待片刻,待到田婉茹的情緒稍稍平複後,向她投去了探尋的目光,田婉茹哽咽着點了點頭。
安江見狀,便朝聶虎生微微颔首示意。
聶虎生急忙按下了錄音筆的錄音按鈕,并掀開本子,準備開始記錄。
“田婉茹,有關于你父親田小明出逃的事情,你知道其中多少内情?”與此同時,安江向田婉茹沉聲詢問道。
“我爸爸沒有出逃,如果他真的出逃的話,會帶上我一起的。至于爲什麽别人會說他出逃,原因很簡單,是因爲有些人想要讓我爸爸承擔起全部的責任。”田婉茹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哽咽着繼續道:“我爸爸現在還在浔陽,而且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被人害死,不在人世了。”
聶虎生聽到這些話,臉上立刻露出振奮之色。
田婉茹所說的,絕對是重要情況,會讓他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
“你爲什麽認爲你父親已經被人害死,不在人世了?是因爲賭債的原因嗎?”安江同樣内心振奮,向田婉茹投去一個鼓勵的目光後,按部就班的詢問道。
“我爸爸從來不賭博,而且他最讨厭賭博了,我也沒有見過我爸爸賭過一次,那些賭債,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栽贓陷害他。”田婉茹用力搖了搖頭,然後接着道:“至于我爸爸不在人世的原因,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是應該和爲民煤礦一·二九礦難的事情有關,那天晚上,我和爸爸正在看電視,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後,他的神情特别慌亂,一直在嘟囔,說什麽十幾條人命,天塌了的事情都要瞞,這下子肯定死定了!”
安江聞聲,目光立刻微微一亮。
他沒想到,田小明竟然向田婉茹透露過這麽重要的信息。
聶虎生的呼吸也是有些急促起來。
他有一種預感,有關‘一·二九’礦難的真相調查工作,即将迎來重大突破。
“之後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你父親做了什麽事情?”安江看着田婉茹,沉聲道。
田婉茹聽到安江這話,目光立刻變得有些猶豫閃爍起來,有些遲疑的看着安江。
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太過重要。
雖然她已經開始信任安江,可是,内心深處依舊有些忐忑。
她害怕萬一看走了眼,信錯了人,那就不是幫她自己,也不是幫父親,而是主動把刀子遞到了對手的手裏。
“田小姐,你要相信我們省紀委調查組,我們會給你父親一個公正公允的評價。”安江見狀,知道田婉茹的心裏是在擔憂什麽,當即凝視着她的眼睛,沉聲道:“這次的事情,我們會一查到底,不管牽扯到什麽人,也不管牽扯到多少人,隻要他們做出了違反黨紀法規的事情,那麽,就要承擔應有的懲罰。”
“我……我說……”田婉茹猶豫了良久後,小聲道:“我當時看爸爸神情不對勁,就問他出了什麽事,我爸爸說礦上出事了,然後跟我說,他估計活不成了,領導肯定要讓他背一口大黑鍋,然後永遠閉嘴。而且,他很擔心,領導會讓我也活不下去,所以,就跟我說,他會想辦法給我争取活下來的機會,但是,讓我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任何人。”
“領導?你知道這個領導是誰嗎?”聶虎生聞聲,忍不住向田婉茹詢問道。
田婉茹搖了搖頭,道:“爸爸從來不讓我參與他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聶虎生立刻有些失落。
“是不是匡占東?”而在這時,安江目光銳利的向田婉茹沉聲詢問道。
聶虎生聞言,低下頭吐吐舌頭,然後欽佩的向安江看去。
他隻顧着詢問領導的身份,卻是忘記了,要把匡占東從這個【領導】的嫌疑中排除掉。
若是不排除這種可能,那麽,浔陽這邊肯定還會借機發難,一口咬定田小明口中的【領導】,就是已經死掉的匡占東。
“不是。”田婉茹立刻搖了搖頭。
安江微笑道:“你是怎麽這麽确定的?”
“因爲我聽到過爸爸給匡占東打電話,電話中,他都是稱呼匡占東爲匡局長。就我在家聽到的電話内容,爸爸好像隻會稱呼一個人爲領導,稱呼其他人都是他們的姓名及職務。據我所知,爸爸幫這個領導做過很多很多事情,有時候是領導問他要錢,還有的時候,是領導讓他幫忙打點一些人……”田婉茹急忙解釋一句,然後有些歉疚的向安江道:“但是,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個領導是誰,我曾經還好奇問過這件事,可是爸爸他不肯說。”
“着重記錄!”安江聞聲,當即看着聶虎生,沉聲道。
聶虎生用力點頭,雙眸中熠熠生輝。
哪怕田婉茹不知道這個人具體是誰,但這依舊是一個極爲重大的突破。
因爲,有了這麽一件事情,那就意味着,在田小明的身後,存在着一個保護傘,而且,這個保護傘還不是浔陽方面推出來做替罪羊的匡占東!
案件,可以繼續往下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