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黯然分道揚镳

費不清心中對洪金寶的恐懼催動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激情,他就像一匹紅着眼睛的狼,發了狠勁,隻用五天的時間就将滅洪軍機處組建起來,再和參與陷害雷狂的權貴們達成一至的意見,推出了十名替罪羊,爲這十人安上了陷害中良和功臣的罪名,又在五天後宣布了此十人的死罪,等待秋後問斬,其中一人就是費五,因爲費五在邊城被邊城幫俘虜,沒有到案,就在全國懸賞緝拿,并将十人的罪行公布于天下,同時又宣布了朝廷對雷狂等人重用的任命,這些任命就是之前費不清在他的陽謀中的建議。于是天下人歡欣鼓舞,在費不清的操作下,讓所有的地方官員帶動了民衆的參與,再趁勢将朝廷整頓吏治、重修清明的主張又大大的宣揚了一番,又點燃了民衆的一波熱情,同時對邊城幫的口誅筆伐也掀起了高潮。邊城幫的楊慎看到這些東西氣得大罵:“惡毒,惡毒啊,這是要毀了邊城啊!”急得他立馬去找金寶,可是金寶此時正帶着雷小曼,已經走上了去南湖的路。一路上雷小曼都十分的興奮,二人騎着馬,在廣闊的高原上縱情的奔跑着,此日正是正月十四,草已經枯黃,沒有了春意,卻别有一番蒼靜之美,看着天空中飛過的候鳥,給整個高原帶來了别樣的生氣,雷小曼不禁問道:“金寶,這些鳥兒要去哪裏?”在不知不覺間,二人的稱呼就像這高原的風也随意了起來。金寶道:“跟我走,帶你去看它們的家。”說完就縱馬飛馳,看着前面那道充滿陽剛氣息的背影,少女的心也悸動了一下。二人到臘子口,金寶說道:“這就是你爺爺建立的臘子口,他是多麽的希望這裏成爲踏入東印帝國的起點啊,可惜拳拳忠心終成泡影。”雷小曼說道:“我想上城牆去看看,可以嗎?”二人來到城牆下,今日剛好是馮全興值守,他立即将二人迎到城牆上,雷小曼看着這雄偉的十裏長城,心中暗然:“沒有想到,爺爺作爲一名軍人心中最大的夢想,起點在這裏,終點也在這裏!”不由得有一些神傷,對金寶說道:“我們可以去對面嗎?”“當然。”金寶毫不猶豫地說道。馮全興問道:“需要派人跟随嗎?”“不用,你派人去通知一聲雷帥即可。”金寶說道。

二人一路慢慢地到了南湖,雷小曼被這裏美麗的景色驚呆了,她從小在石頭城看到的不是大海就是石頭,南湖依山,依山旁水的秀麗、湖中候鳥的嬉戲、湖邊野馬的飲水,這是一幅多麽靜美的畫面。微微寒冷的風吹來,有了一些涼意,金寶燃起了篝火,捉到了一隻黃羊,燒烤了起來,在這靜美的夜色中,沒有酒,他們卻醉了,醉在這甯靜的湖光山水中,他們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有一顆流星劃過,雷小曼說道:“你有什麽心願?”金寶淡淡地道:“盡快完成你的第三個心願吧。”雷小曼突然笑道:“休想,我要讓你一直欠着。”頓了一下又道:“難道你不想乞求你的邊城平安嗎?”金寶說道:“乞求一顆流星?可能它自己都不知道會摔在何方。邊城的平安我們自己來創造,不需要乞求,更不需要施舍!”說這話時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在篝火的映照下,似乎有一道光暈在他的身上流轉,雷小曼看得呆住了,她很崇拜自己的爺爺,所以潛意識裏就崇拜強者,這種氣質又一次的撥動了她少女的心弦,有一些心慌地說道:“我們在這裏看完日出再回去吧。”金寶看着突然有一點羞澀的她,二人的心裏莫名的就有了一絲共鳴。

紅色的亮光緩緩地從湖面上升起,整個湖面被鍍上一層金色,随着水波的晃動,波光粼粼,些許的薄霧在湖面上輕舒慢卷。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馬蹄似槌、高原似鼓,特有的韻律慢慢地在二人心中彌漫開來,動與靜的結合,讓二人如醉如癡。這群馬兒大概有一萬頭以上,可能是原來的遊牧者被東帝關的人殺戮掠奪後遺留下來的。雷小曼看到了一匹全身火紅色的馬兒,眼睛裏面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東西,喃喃地說道:“好漂亮的馬兒,我好喜歡。”金我寶也看到了一匹全身烏黑,十分神駿高大的馬兒,這馬應該是這群馬的頭馬,金寶慢慢地向它走去,嘴裏發出特殊的音節,同時他還用意識向頭馬,傳達着他的善意,他是在雙管齊下的與頭馬溝通,果然頭馬也向金寶慢慢地走來,靠近了,一人一馬就像是多年的老友相聚似的,金寶用手撫摸着它,發出的特殊音節似在與它交流,一會兒之後,頭馬就發出了一陣陣的長嘶,群馬也發出了嘶鳴。金寶翻身上了頭馬,然後就在高原上飛馳起來,雷小曼也高聲喊道:“我也要,我要那匹紅色的馬兒。”金寶騎着烏黑的駿馬來到到了紅色馬兒的旁邊,又與紅馬交流起來,紅馬也傳出了一陣清悅的嘶鳴。金寶大聲地對雷小曼說道:“小紅答應跟着你了。”雷小曼興奮地來到紅色馬兒的身旁說道:“你叫小紅,我叫小曼,今後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紅馬用頭輕輕地摩擦着雷小曼,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輕松的得到了紅馬的認可,于是也翻身上馬,飛馳起來,在這蒼黃的高原上,就像一朵紅雲在飄動。

二人帶着一萬多頭馬兒回到臘子口,将其餘的馬兒交給了馮全興,才飛速的回邊城,沒有想到,今天應該是歡慶的節日,可是街道上卻充斥着怪異的氣息。回到自己的住處,楊慎已經在這裏等待他多時了。楊慎立即就将手中的通告遞給了金寶,也沒有說話。金寶看完流星國的通告後說道:“今天是元宵節,先生,讓我們的邊城歡騰起來吧!你無須擔心,他們的分化計策如果有用,因爲該分的,不用别人離間,也會分,區别僅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罷了,也許我們這把即将出爐的鋼刀,還需要這些陰謀的淬煉,才會更加的鋒利!”楊慎真的很是汗顔,自己居然沒有一個少年看得透徹,看着依然氣定神閑的金寶,楊慎的心也沉靜了下來,有些東西早來也未必就是壞事。于是他專心的去組織元宵節去了,他決心要把邊城的這個元宵節辦得格外的熱鬧,他發動民衆擺起了十裏長街宴,獅子、龍燈都舞動起來,大姑娘、小媳婦都到廣場跳起來、各種雜耍也都在街頭巷尾擺攤設點。金寶陪父母走在邊城的大街小巷,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祥和的節日,節日之後,等待他們的就可能是狂風暴雨,既然如此,那就來吧,來得更加猛烈些吧!

正月十六,雷太行首先來訪,他也沒有什麽矯情,非常直接的說道:“金寶,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父親已經将朝廷對我和雷帥的任命書送來了,但是他自己的卻沒有來,他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确了,父命難違,你的救命之恩不敢言謝,也許來日我們還會刀兵相見!若有此日還請你給我一個痛快,兄弟,珍重!”說完轉身就走,金寶注視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感歎道:“是個忠孝兩全的漢子!”人的一生真的是變幻莫測,前日還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後日卻已是生死相見的敵人,有的人真的不是爲了能夠呼吸、或者是爲了享受榮華富貴而活着,他們隻爲心中的道義、心中的信念而活!其實金寶也是這樣的人、雷帥也是這樣的人。雷帥也走了,沒有來道别,因爲已經無言,但是他相信金寶心中一定明白,相見不如不見!鐵血亦跟着雷帥走了,他将誓死追随雷帥,那些從天牢裏被救出來的傷兵,隻有十人留下,因爲這十人的根就在邊城,其餘的人有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有的跟随雷帥而去。雷小曼騎着小紅一路回頭,卻始終未見,那道已經留存心裏的身影,黯然神傷,所謂世間真情、友情、戰友情、師生情、恩情都在所謂的忠義和家族利益面前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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