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何會在這裏?你在喂阿卓喝什麽?”溫譽頓時雙眼通紅,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動的情緒,瞪着殷轲質問道。
殷轲卻表現得異常平靜,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放心,我喂他喝的是療愈的湯藥!畢竟這位小兄弟是我們妖族之人,我怎會害他?”
說完,殷轲自顧自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做作地喝了一口,然後擡起眼,目光犀利地盯着白辰與溫譽,直白地問道:“倒是二位仙界的朋友,你們爲何要在淩虛澤購買房契?又在那宅院内設置了什麽陣法,我的鷹眼術竟然無法看到院内之事!”
“鷹眼術……?你竟然監視我們!”聽到殷轲的話,溫譽和白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此刻,兩人的背後直冒冷汗,但同時他們也意識到,殷轲之所以無法用鷹眼術窺探雅閑居裏的情況,想必一定是跟先妖皇先前埋下的龍鱗有關系。
“龍鱗之事絕不可讓殷轲知曉!”
白辰通過心念向溫譽傳音,隻見溫譽輕咳一聲,随後态度放緩了很多,開口道:“我與師弟怕是要在淩澤虛住些時日,我們仙界講究布陣蔔卦,這個你應該知曉,就是我們掐指一算啊,這個宅子與我們兄弟二人頗有緣分,于是便買了下來,畢竟公主您也知道,我們啊……不差錢!”
看到溫譽嬉皮笑臉的樣子,殷轲瞪大了眼睛,“你們就是這個原因買了宅子?”
“正是如此!至于公主所說的術法嘛……雕蟲小計而已,男人的宅院多少有些隐私,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嘛,若是有什麽不雅之舉污了公主之眼就不好了……”
溫譽的話讓一旁的白辰瞬間尴尬地目光閃躲起來,他心中暗自叫苦不疊,這溫譽怎麽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而殷轲則是瞬間小臉通紅,她怎麽也沒想到溫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良久之後,殷轲終于從牙縫中擠出了“不要臉!”三個字。
這三個字說得極重,顯然是被溫譽氣得不輕。
白辰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溫譽給丢盡了。
然而,溫譽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依舊笑嘻嘻地看着殷轲說道:“公主莫怪,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殷轲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溫譽。
“但是話又說回來,殷轲公主,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合作,你還暗中監視我們二人,這似乎有點不太合适吧?”
溫譽話鋒一轉,臉上雖然依舊挂着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但其語氣卻突然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我隻是擔心你們會有别的企圖而已!畢竟我現在已經知曉了你們的真實身份,如果任由你們在妖魔界胡作非爲,那身爲鷹族公主的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殷轲的心中略感理虧,但她還是努力擡起自己那張精緻的小臉,态度十分強硬地回應道。
“公主殿下,這可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們來到妖魔界的目的早已全部告知于您,對您可是毫無保留啊!仔細想想,您也算是我們兄弟二人在這妖魔界結交的第一個朋友!我們對您如此信任,将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可您竟然還猜忌我們……您這樣的行爲,實在是令人感到心寒呐……”
溫譽故意誇大其詞地長籲短歎,裝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樣。他的行爲使得殷轲臉上露出尴尬之色,仿佛她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
“罷了罷了,我答應你們以後不再監視你們兩個人的行動就是了!但我有言在先,如果讓我發現你們傷害了妖魔界,特别是妖族的子民們,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殷轲眼神閃爍不定地回答道。
“這樣才對啊!公主殿下,您盡管放心吧,我們兄弟倆絕對不會讓您擔心的事情發生!”
正在此時,躺在床上的阿卓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白辰和溫譽連忙湊近前去查看,隻見阿卓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阿卓,你可算醒過來了!”
白辰滿臉焦慮地檢查着阿卓的氣息,發現他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許多,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阿卓艱難地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衆人,當他看到殷轲時,試圖掙紮着坐起來,但由于身體太過虛弱,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大口喘着氣,聲音微弱地問道:“我這是怎麽了……殷轲公主,您爲何會在此處……”
溫譽見狀,連忙安慰道:“阿卓,你不必擔心,隻需安心養傷即可。公主她心系你的傷勢,特地前來探望。”
說完,他轉頭看向殷轲,繼續說道:“公主,阿卓的傷勢已無甚大礙,有勞您挂念了。此刻夜幕降臨,我們需将阿卓帶回雅閑居休養,不知公主是否也準備返回天鷹台呢?”
殷轲自然明白溫譽這是在下“逐客令”,她心中雖有不悅,但也不好發作,隻能輕輕點頭,應道:“如此甚好,那本公主便就此回宮吧!”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接着說道:“阿卓小兄弟的身體仍然非常虛弱,你們兩個帶着他走這麽遠的路程恐怕會有些不方便吧。要不這樣,由我親自送你們前往那雅閑居如何呢?”
殷轲的這番話,讓白辰和溫譽感到異常驚訝。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後,白辰随即向殷轲深深一拜,并恭恭敬敬應道:“公主殿下考慮得甚是周全,如果真能如此,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
說完,一行人便一同離開了房間。
一路上,殷轲所乘坐的鳥車行進速度平穩而緩慢,阿卓再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當他們抵達雅閑居的門前時,殷轲讓車夫停下車,将白辰、溫譽和阿卓三人放了下來。她并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隻是示意身邊的侍衛駕車快速離去,隻見兩隻巨鳥展開雙翅,徑直沖向天空,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白辰看着天空鳥車消失的地方,低聲對溫譽說道:“大師兄,看來這鷹族公主并不像想象中那樣冷酷無情,或許我們可以嘗試與她成爲真正的朋友。”
溫譽笑了笑道:“是啊,這個鷹族公主确實挺有意思......”
說完,兩人小心翼翼地攙扶着阿卓,朝着雅閑居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