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繼續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被逍遙劍認主之後,我曾經在夢境當中看到過一些零碎的畫面片段。當時隻看到一個身材偉岸、威風凜凜的妖族帝王手持此劍,但那時的我根本無從得知那個男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先妖皇……直到後來,當我們來到妖魔界,并住進這家客棧後,在大堂裏懸挂着的一幅畫像之中,我猛然間看到了一張無比眼熟的面容。經過和那位靈雀族女子反複确認,我這才知曉原來畫中之人正是先妖皇!而也正因爲如此,她便順理成章地認爲,我們對于先妖皇同樣懷有深厚的崇敬與仰慕之情。”
“後來,我在拍賣會中得到了那枚戰損戒指,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那枚戒指名爲破空戒,後來我将它佩戴後便擁有了先妖皇與破空戒曾經的主人,智榕将軍的全部記憶,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對幾千年前的妖魔界有了足夠的了解,從先妖皇的記憶中,我知道了他是如何将妖魔界發展至盛世,又被現如今的魔尊如何謀害......”
白辰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身上所發生之事都告訴了溫譽,溫譽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辰兒,你有沒有想過,這逍遙劍爲何幾千年間無人将其煉化,卻偏偏對你直接認了主?我覺得那靈雀族女子說得沒錯,先妖皇雖曾經妖身隕落,但是魂魄或許早已投胎轉世,以另一種身份繼續生活着……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的前世正是那先妖皇?”
溫譽的一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白辰腦海中炸響,讓他瞬間頭皮發麻。其實,他又何嘗未曾這樣猜想過呢?隻是這個念頭實在太過荒謬,以至于他一直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可是,我本是凡界之人,若不是你和師父的救助,恐怕此生都無緣踏足仙界。而且我的生辰與先妖皇仙逝之時相去甚遠,無論如何思考,我都不可能是先妖皇的現世啊……”白辰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顯然心中仍難以接受這個匪夷所思的假設。
他瞪大眼睛看着溫譽,希望從對方那裏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但溫譽隻是默默地注視着他,并沒有開口反駁。
“妖族之人轉世怎麽在仙逝之後馬上進行?況且以他當時的情況,若想免于魂飛魄散,進入轉世輪回,怕是也要經曆不少的磨煉......辰兒,重重迹象都指向你的前世就是先妖皇啊!”溫譽拍了一下大腿,越說越激動。
聽完溫譽的推斷,白辰卻徹底慌了神。
“不可能……這不可能……大師兄,我可是仙界修士啊!怎麽可能會跟那妖魔界扯上關系,更别說什麽先妖皇了!先妖皇身負重任,這豈是我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能夠承擔得了的……”白辰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臉上流露出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絕望。
看着白辰如此激烈的反應,溫譽心中焦急萬分。
他連忙走到白辰身邊,輕輕地拍打他的肩膀,試圖安慰道:“辰兒,身世如何并非由我們所能決定。不管你的前世究竟是誰,現在的你就是我的師弟白辰,也是我們玉門宗的弟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随風而去吧,我們要好好珍惜當下的生活才對……你一定要相信師兄,無論你的真實身份是怎樣的,哪怕你真的是那傳說中的先妖皇,我也依然會把你當作我最親近的弟弟看待,我們之間的情誼永遠都不會改變!”
溫譽的話語如同春風般溫暖,但此時此刻的白辰卻早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難以自拔。他擡起頭,眼神迷茫地望着溫譽,看到溫譽真摯的眼神,心中多了些暖意,他點了點頭,伸手緊緊抱住了溫譽,眼眶也漸漸濕潤了起來。
“但是辰兒啊,依大師兄之見,如果先妖皇之事已經嚴重幹擾到你的生活,那麽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向師父坦白一切。畢竟師父神通廣大,說不定他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良方呢。”溫譽一邊溫柔地撫摸着白辰的後背,一邊壓低聲音提出建議。
“嗯……等我們回到宗門後,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師父……”白辰微微颔首,表示贊同,聲音輕柔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别怕,到時候我會陪着你一起去的!”
溫譽笑了笑,輕聲應和着。
“大師兄……我真的好累啊……”
白辰喃喃自語道,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逐漸模糊,最終陷入了沉睡之中。
溫譽看着眼前這一幕,無奈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起白辰,讓他平躺在床上,并細心地替他蓋上被子。做完這一切後,溫譽默默地站起身來,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走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溫譽就敲響了白辰的房門。
“辰兒,你休息好了沒啊?看我特意給你買回來的蔬菜煎餅!你都不知道我跑遍了大半個淩虛澤,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不賣肉的早餐鋪子!快快起床,來跟我一塊兒嘗嘗,看看這家店老闆的手藝咋樣!“
白辰滿臉帶笑地接過溫譽遞過來的煎餅,這時肚子卻非常不合時宜地發出一陣咕咕叫的聲音。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張開大口狠狠地咬下一大塊煎餅。盡管這個煎餅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奇特味道,但總比之前每頓飯都要吃那些稀奇古怪的肉類要好得多。
“那咱們這幾天要幹些什麽?“白辰一邊狼吞虎咽地嚼着煎餅,一邊含糊不清地向溫譽發問。
“阿卓現在身子骨還太弱了,估計暫時還出不了門。要不咱倆就到處逛逛呗,反正現在有了殷轲公主這個強力盟友相助,咱們就能更悠哉悠哉地等着這個月初七的到來啦!“
一提到四處閑逛,溫譽簡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之情,而白辰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迅速把剩下的煎餅一股腦塞進嘴裏,随便擦了擦嘴巴後就跟着溫譽一同離開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