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自己不會是赤苓的對手，她清楚，白苓已經死去。
她清楚，面前的赤苓既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仇人。
在此刻，她終于明白了，對于德麗莎來說，奧托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也終于理解了，德麗莎那對奧托複雜到了極緻的感情。
原來，對一個人的感情，真的可以複雜到這種程度啊。
“還有你，琪亞娜，離開吧。恭喜你們，你們已經戰勝了崩壞，對于你們來說，美好的生活還在明天，不是嗎？”對着琪亞娜伸出手，赤苓慢慢的說着，祂現在很快就能完成自己的計劃了，所以，祂并不想節外生枝。
“....可是，媽媽，茯苓前輩她....”琪亞娜看着赤苓，好像還想說什麽呢，卻被赤苓再一次打斷。
“琪亞娜，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們本就是一體。所以，也不存在誰殺死了誰的說法。”在這一刻，赤苓将無情的神完美的展現在了琪亞娜面前，祂成功的告訴了她，什麽是神。
“.....我，明白了....”琪亞娜很清楚赤苓的意思，她也明白，爲什麽白芷從始至終，一點想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不僅僅是因爲，赤苓也是茯苓，更是因爲，就算拼上整個世界，拼上所有人，她們也不可能能夠戰勝赤苓。
“琪亞娜，回去吧。”沉默了許久的白芷總算是開口了，她轉過身，不再去看赤苓，對着琪亞娜慢慢的說着。
“可....”琪亞娜還想說什麽，卻看到了白芷含着淚的眼睛。
想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裏，琪亞娜看着白芷強忍着的淚珠，張了張嘴，想要說出的話卻全都變成了一個好字。
“好....”
低着頭，琪亞娜從白芷身邊走過，她站在白芷身前，卻發現白芷并沒有跟上來。
正當琪亞娜意識到了什麽的時候，白芷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了出來。
“....琪亞娜，告訴布洛妮娅，我可能....真的是個笨蛋。”
“白芷前....”聽到白芷的話，琪亞娜猛地轉過頭，想要說些什麽，卻感覺到自己的後腰被推了一下。
一道空間裂縫适時的展開，沒等琪亞娜回過神，自己就已經被空間裂縫吞沒，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讓她回到這裏了。”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白芷，赤苓挑了挑眉，慢慢的說着。
“啊，最好不過。”對此，白芷卻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而已。
“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赤苓的聲音有些冰冷，祂從未想過事到如今，白芷還要與自己爲敵。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白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悲傷，不知道，她是爲了茯苓，亦或是爲了誰。
“....還算有點血性。”看着白芷的樣子，赤苓輕輕的搖了搖頭。
“來吧，向着我這個，你的仇人，證明你的決心吧。”
“......”白芷沒有回答，她隻是默默的擡起了自己的手，即使此刻，那隻手中空無一物。
她的劍呢？
她不知道，或許被丢在了過去，或許被她拾起，或許被她埋葬。
但是這些都不再重要了。
“哼，我收回對你的評價，你果然，還是沒長大啊。”看着白芷倔強的樣子，赤苓輕輕的笑了兩聲。
祂明白白芷對自己複雜的情緒，這一句果然還是沒長大，也隻是在說，白芷果然.....
還是做不到将自己的親人推到對立面。
無論白芷怎麽變，怎麽成長，這一點，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她做不到仇視自己的親人，即使是祂這個....剛剛殺死了白苓的家夥。
這是白芷的優點，但也是白芷的缺點。
白芷重情，但....白芷太過重情。
“铮！”長劍刺入白芷身前的地面，扔出長劍的赤苓默默的看着白芷，輕輕的努了努下巴。
“如你所願，讓我看看，幾百年的時間，有沒有讓你變得稍微成熟一點點。”對着白芷招了招手，赤苓随意的再次幻化出一柄長劍，看上去十分随意。
“.....啊，當然。”握住長劍的劍柄，白芷緩緩的将長劍拔起，深吸了一口氣。
“铛！”
長劍碰撞的聲音清晰的在空間中回蕩，這對從未有過任何矛盾的姐妹，第一次産生矛盾，卻是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
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麽，誰也不知道到底爲什麽會這樣。
命運縱然弄人，但大多時候，反而是人的選擇決定了命運。
........
“唔....”穿梭在空間亂流中，琪亞娜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每一個細微的波動，試圖找到剛剛的那個空間。
但是無論她怎麽努力，怎麽嘗試，卻始終都沒能再回去。
正如赤苓所說的，祂不可能會讓琪亞娜再一次回到那裏。
先前讓白芷和琪亞娜找到那裏，已經是因爲祂和白苓融合的時候分神了。
不然，憑借白芷和琪亞娜的力量，怎麽可能找得到這裏？
“可惡，白芷前輩還在裏面....”咬着牙，琪亞娜頂着紊亂的空間亂流，試圖沖破這裏，抵達那裏。
但這麽做隻會是無用功，因爲身爲律者的她又怎麽可能打破身爲崩壞神的桎梏？
她回不到那裏，所以，她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
“琪亞娜！你沒事吧？”在琪亞娜回到月球的瞬間，塞西莉亞和德麗莎就圍了上來，她們擔憂的看着琪亞娜，很害怕她受到傷害。
“我....我沒事....”面對塞西莉亞和德麗莎的關心，琪亞娜隻是低着頭，不敢去看她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白芷姐姐呢？”回過神來的塞西莉亞也注意到了琪亞娜的身邊并沒有白芷，她看向琪亞娜身後緩緩愈合的空間隧道，有些疑惑的問着。
“白芷前輩她....”琪亞娜不知道要怎麽去回答這個問題。
離别永遠是個沉重的話題。
“.......琪亞娜，白笨蛋她....說了什麽。”反而布洛妮娅十分冷靜，她看着琪亞娜，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說.....她可能，真的是個笨蛋....”面對布洛妮娅的冷靜，琪亞娜反而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去表達了。
因爲，這樣冷靜的布洛妮娅，讓她感覺有些害怕。
太冷靜了。
冷靜的，過頭了。
（下一章是白芷的結局了，後面會是關于茯苓的故事，再之後....就是一切的結束，至于大家說的，沒有凱文犧牲的宏大，也沒有蘇羽犧牲自己換回一切的悲壯這個話題....我會給大家一個答案的。
從一開始，這本書與崩壞原作，與蘇羽，就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