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箭矢從白苓的耳邊擦過，讓白苓耳側的碎發飄落些許，但并未傷到白苓本身。
“......”側目看了一眼自己耳邊飄落的碎發，白苓知道，赤苓發現了那個誤入這裏的女孩。
琪亞娜.卡斯蘭娜。
她出現在這裏并不是偶然，是她，利用了人之律者的權能，提前喚醒了琪亞娜的意識，讓她看到了這裏的一切。
是的，她承認，自己很卑鄙。
利用了赤苓對琪亞娜的感情。
但這，卻是她唯一能夠用來對付赤苓的武器。
“白苓....是你...”赤苓也察覺到了琪亞娜誤入這裏的意識，祂感覺到琪亞娜的意識在說出那一句話之後再次陷入沉睡，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白苓搞的鬼。
“....是我。”白苓沒有否認，因爲這的的确确，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她承認，自己卑鄙無比。
但比起自己，她更想要守護住這裏的一切。
所以，卑鄙也好，可恥也罷。
即使是罵名，她也甘願背負。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赤苓的唇瓣微微顫抖，似乎是因爲白苓的行爲感到憤怒。
“赤苓，如果你毀了這個世界，那麽琪亞娜，也會失去自己的朋友，親人，失去自己的一切。你自稱爲琪亞娜的母親，難道，你要親手将這一切從琪亞娜身邊奪走嗎？”看着赤苓，白苓一字一句的說着。
這就是她的目的，她希望通過琪亞娜，通過赤苓與這個世界的唯一羁絆，來阻止赤苓。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但是此刻，她别無選擇。
“.....白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卑鄙。”咬着牙，赤苓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着這個問題，但是此刻，它卻被白苓挖了出來，赤裸裸的放在了赤苓面前。
“.....沒有，但，我承認。”看着赤苓的樣子，白苓的眸子暗了一下，但卻依然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
“呵.....”面對白苓的承認，赤苓咧了咧嘴。
“那麽現在有人說過了，你....真卑鄙啊。”作爲強大的神，赤苓從來不屑于陰謀詭計。
祂所做的一切都絲毫不加掩飾，就算被猜出來了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手段。
相比之下，白苓的手段的确可以稱得上是卑鄙。
“啊。”白苓沒有否認，不可置疑的是，這樣的行爲.....
并不是茯苓會做的事情。
茯苓，絕不會利用别人的感情。
想到這裏，白苓也在心底微微歎了一口氣。
或許，她的确才是那個最不想是茯苓的人吧。
利用感情.....
真卑鄙啊。
“赤苓，回答我的問題，現在，你還要爲了自己的目的，去犧牲自己的女兒，犧牲琪亞娜的一切嗎？”白苓将這個鮮血淋漓的現實從赤苓的内心深處挖出，赤裸裸的放在赤苓面前，她看着赤苓，逼迫着祂給出答案。
“.......”赤苓無法給出答案，就像是白苓所說的，當選擇真正被擺在了赤苓面前，赤苓根本無法做出抉擇。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人，愛莉希雅，一邊是自己的女兒，琪亞娜。
無論選擇誰，失去的那一方都會讓赤苓無法接受。
就像是電車難題，無論是一邊的一個人，還是另一邊的五個人，隻要你拉下欄杆，那麽你就是錯誤的。
而現在，赤苓面對的就是這道赫赫有名的電車難題。
愛莉希雅和琪亞娜被綁在了兩條軌道上，要麽，祂拉下欄杆，失去琪亞娜。
要麽，祂選擇放棄，失去愛莉希雅。
但無論如何，祂都将失去其中之一。
祂可以接受嗎？
不，祂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祂必須做出抉擇。
要像愛莉希雅抛棄茯苓那樣，抛棄琪亞娜嗎？
想起茯苓被抛棄時那苦澀的心情，赤苓握緊了自己的手掌。
不，絕不。
祂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遭受和自己一樣的苦難。
可這樣一來，就等于放棄了愛莉希雅，放棄了自己的願望。
祂....能夠接受嗎？
爲什麽？
爲什麽，明明祂早就決定了，要做一個自私的家夥，可是都到了這一步了。
明明隻要自己不再猶豫，一切就都能夠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前進下去。
可是爲什麽....
偏偏就是這一步，偏偏就是站在了勝利的大門前，她卻猶豫了呢？
“赤苓，我們沒有資格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奪走他人的人生。”看着赤苓沉默的樣子，白苓很明白，赤苓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她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這句話，你自己相信嗎？”冷冷的笑了一聲，赤苓擡起頭，直視着白苓的眼睛。
“奧托.阿波卡利斯，他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奪走他人人生的事情還少嗎？爲什麽那時，你沒有阻止過他？”看着白苓，赤苓咧着嘴，像是在嘲笑，像是在諷刺。
“......”白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爲不論是赤苓，還是白苓，都知道爲什麽。
“因爲他奪走的，隻是幾個人，幾十個人，幾百個人的人生。而我，要奪走的全世界，對吧？”赤苓看着白苓，眼中充滿了嘲諷。
“是啊，和全世界相比，他犯下的惡不值一提。但對我來說，一個世界而已，比起被我消滅的世界來說.....同樣不值一提。”赤苓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憔悴，明明即使是和安的戰鬥，和白苓的戰鬥也沒能讓祂有半分疲憊。
但此刻，白苓抛出的問題，卻讓赤苓看起來憔悴無比。
“用情感來牽制我，這是我從未想過的可能，但....無法否認，白苓，你成功了。我無法割舍對于琪亞娜的感情，也做不到就這麽奪走她的一切。”無力的将雙臂垂下，赤苓擡起頭，望着遠處樹的虛影。
“我一直将這個問題埋在心底，不去想它，但卻被你刨了出來。”
“或許正是因爲被抛棄過，做過不被選擇的那一方，所以....我更明白那樣帶來的傷害有多大。”慢慢的說着，赤苓握緊自己的手掌，眼中重新燃起了不甘的火焰。
“但是啊，白苓.....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