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心？”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愣了一下。
“是呀，你的初心。”少女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着。
是啊，她的初心....
斬盡天下妖魔，成爲庇佑天下的大除魔師.....
原來自己還記得這麽不實際的願望啊。
原來，自己還是沒能徹徹底底的将它抛棄啊.....
“你還記得，是嗎？”看着她，少女的聲音十分笃定。
“啊，是啊，我還記得。”看着少女，看着少女那張稚嫩，卻堅定的臉，她肯定，自己還記得。
否則....
這個少女就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那麽，這一次，你要選擇我嗎？”看她，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
‘老頭！我要成爲大除魔師！’
‘哎呀，姐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除魔師唉。’
‘喏，吃點東西吧。’
一個又一個已經被自己遺忘的記憶湧上心頭，白芷看着少女伸出的手，有那麽一瞬間，她多想去握住她，告訴她，她一直，一直，一直炫耀選擇的....都是她啊。
可是，她不能。
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大除魔師了，現在，這個最初的初心對她來說，已然是放不下的心魔。
“對不起....”閉上眼睛，她不再去看少女，隻是顫抖着說出了這句話。
“....這樣呀，我明白了，你果然.....已經長大了呢。”少女垂下自己的手，她看着她，明白了一切。
是啊，她長大了，所以....兒時的夢想和初心，也被一并抛棄在了過去，被她親手埋葬。
“呐，但是啊，如果未來有一天，你看到某樣東西，某一幅場景，是否可以請你記得....曾經你有過這樣一個夢呢？”少女慢慢的說着，她希望她可以記得，因爲她是她曾經的夢，是她曾經的理想，是她曾經的初心。
“啊....我會的。”她沒有睜眼，隻是答應了少女。
“這樣就夠啦，那麽，來吧，你也該....徹底放下過去了。”對着她張開雙臂，少女明白，如果她沒有選擇自己，那麽最後的結局應該是怎樣的。
“.....”
“嗤！”長劍貫穿了少女的身體，少女看着持劍的她，臉上帶着微笑。
“這樣就好了呀，往前繼續前進吧，白芷，你已經被困在這裏太久，太久了......”
少女的身影化作泡影，在白芷面前消散，她看着殺死了曾經的自己的兇器，看着自己的手。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她的肩頭，她明白，在這一刻，她徹徹底底的放下了曾經的執念，摒棄了一切雜念。
她不再通過天使的形象去催眠自己，不再将自己的力量幻想成其它的事物來說服自己。
力量就是力量，僅此而已，她也就是她，僅此而已。
她可以是曾經的除魔師，但那個曾經的除魔師，不是她。
她是白芷，也隻會是白芷。
“嗒...”從煙塵中漫步走出，白芷穿着那身長袍，即使它已經破爛不堪。
她穿着那身布衣，即使它傷痕累累。
她披散着一頭烏發，但它卻一塵不染。
她擡起頭，用自己烏黑的眸子凝視着終焉。
“第二回合，開始了。”
“噗呲！”随着白芷将插在自己心髒上的匕首拔出，她如此說着。
“叮！”終焉沒有說話，她隻是擡起頭，熟悉的攻擊再一次襲來。
“叮！”這一次，白芷沒有躲，她隻是擡起手，輕而易舉的切開了自己面前的沖擊波。
“轟隆！”被切成兩半的沖擊波在白芷身後不遠處炸開，白芷看着天空中的終焉，慢慢的擡起手。
“這一次，我要将你從天上.....拉下來！”
“吾身化吾劍，吾心澄如鏡。”
“以心養吾劍，守吾之愛....斬！”緩緩擡起手，白芷虛握手掌，一柄散發着白光的劍就被她握在了手裏。
這柄劍并不是外物，而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就像是她說的，吾身化吾劍，吾身即吾劍。
“叮！”完整的律者核心散發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它維持着白芷的生命，讓白芷有了這不可思議的力量。
“咚！”随着白芷揮下手中的劍，一柄看不見的利刃斬在終焉的護盾上，她看着護盾，看到了那柄無形的劍。
這就是所謂是，心劍嗎？
終焉了解人類的知識，但是她無法理解，心是什麽。
“咔啦...”細微的破碎聲響起，終焉看着自己的護盾出現一絲絲裂痕，原本看不見的護盾也終于現出原形。
“咔！”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終焉沉默了一下，消失在了護盾中。
“轟！”就在終焉離開的下一秒，那看似堅不可摧的護盾終于破碎。
停下自己的動作，白芷看着自己對面赤着腳踩在沙土上的終焉，擡起了手中的劍。
“爲什麽？”可終焉并沒有再次與白芷發生戰鬥，她看着白芷，說出了第一句話。
“嗯？”聽到終焉說話，白芷有些意外。
“爲什麽你要站在人類那邊？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神明大人的氣息，你，應該是我們的同類。”終焉看着白芷，慢慢的說着，她好像對于白芷明明身爲同類，卻站在人類那邊的行爲而感到不解。
白芷大概明白終焉說的同類是什麽意思，大概是指，她身爲律者卻幫助人類吧。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能明白心是怎麽樣的東西嗎？”聽着終焉的話，白芷也知道她在想什麽。
“心，是生物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它的主要職責是促進生物的血液循環，以及向生物的身體各處傳遞血液，從而維持生命的機體活性。”對于白芷的問題，終焉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啊，很像是标準答案啊。”聽着這個回答，白芷笑了起來。
“我并沒有那種東西，我們并不需要那種器官，也可以生存。”終焉并沒有聽出白芷語氣中的意思，她隻是根據自己有的知識這麽回答而已。
“所以才說啊，你不懂心是怎樣的東西。如果讓一個人來回答話....那大概就是....”一邊說着，白芷閉上眼睛。
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張臉，最後，停留在了兩個自己最熟悉的面孔上。
‘小芷。’
‘白笨蛋！’
“心，就是心啊！”揮動着手中的劍，白芷，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就算此刻她已經失去了心跳，就算此刻，她已經沒有心這種器官，但是.....
她的回答依然是。
心，就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