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就是之前姐和梅比烏斯說的，虛數神骸了吧？”蹲下身，白芷看着這個黑金相間的怪物，伸手拿起一塊殘骸。
‘她總不能是吃了一個虛數神骸吧？’
想起梅比烏斯和茯苓聊天時說的話，白芷看着面前這個和自己人爲崩落後十分相像的怪物，抿了抿唇。
她想起了自己吞噬的那隻崩壞獸....不，或許是虛數神骸死亡前的眼神。
憐憫，可憐，同情，解脫。
一系列的莫名的情緒從它的眼睛中流露而出，白芷當時并不明白它爲什麽有這樣的眼神。
但是現在想來.....
白芷或許明白了。
“如果那個家夥也是虛數神骸，那爲什麽....它會出現在那裏？是有什麽東西....吸引着它嗎？”不解的想着，白芷不知道爲什麽身爲虛數神骸的它會出現在前文明避難所的廢墟，她也不知道當時孱弱的自己是如何将它殺死的。
那裏沒有什麽寶物，唯一的活物也就是她。
至于避難所的防禦措施，連她都能輕易的突破，那隻虛數神骸沒有理由無法破壞。
一千多米的體長，這已經不是審判級崩壞獸的範疇了吧？
或許她當時的判斷是錯誤的......
虛數神骸，無法用崩壞獸的評級來分辨。
自己到底，是怎麽殺掉它的？
而且，就算它打不過自己，它應該可以逃走才對。
爲什麽它不逃？
因爲它不想逃，它不想赢。
它追求的就是死亡和解脫。
可是，爲什麽？
既然能活着，爲什麽要死去？
它的眼神又是怎麽回事？
爲什麽它要同情我？我不是赢了嗎？
而且，它後來不是在和我争搶身....
.........
“是啊，誰說，和我争搶身體的是它呢.....”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白芷看着自己的手臂。
‘她的體内有好幾顆核心，雖然和崩壞獸的核心很像，但是又有所區别。’
‘說起來，看着有點像律者核心啊，但是又不太一樣....’
‘嗯，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核心，我在她的身體裏找到了一種特殊的能量，這種能量中和了核心中緩慢釋放出的能量，并且不斷的強化着她的身體。’
‘那也就是說，如果這些核心中的能量全部釋放，她豈不是能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無比強大的.....力量。”看着自己的手心，白芷的手指微微彎曲，一道黑色的雷電猛然跳出。
“虛數....核心.....”
“不，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會是，會是那種東西！”猛地将掌心彙聚的雷電甩出，白芷不願意承認這個猜想。
她才不是那種讓人讨厭的怪物！她才不是！！！
她是白芷！她是融合戰士！她是...她是.......
她....還是人類嗎？
怔怔的站在原地，白芷看着自己的雙手。
她，還能算是人類嗎？
‘小芷，我不會要求你去相信律者，但是，請你在保持戒心的同時，試着去相信屬于人類情感的力量吧。’
“不對...不對.....我隻是，隻是想要再見到姐而已。不對，不是這樣的.....”
‘怪物！你還我爹爹！！’
“怪物....我嗎？”看着自己不知何時變爲龍爪的手，白芷看着這雙猙獰的龍爪，瞳孔不斷的顫抖。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不對，我不是怪物，我是除魔師，我是戰士，我是白芷，我是.....我是.....”一滴濕潤的水珠滴到地面，白芷低下頭，看着緩緩蒸發的水珠。
“我是什麽？是人類，還是....怪物？”
“我這個樣子，到底，算是什麽？”
看着自己猙獰的龍爪，看着自己身後的龍尾，白芷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産生了恐懼。
她從未去在意過别人是怎麽看她的，也不認爲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好。
但是今天，當被她忽視的事情再次被翻出，白芷也終于，無法正式自己這怪物一般的模樣了。
是啊，融合戰士怎麽可能會有核心，白芷體内憑什麽又有着七顆核心，爲什麽這些核心會和律者的核心很相像，但是卻又不一樣？
答案其實早就很明顯了，隻是白芷不願意承認這個擺在她面前的答案。
和白芷争搶身體的從來不是那隻虛數神骸，它一心求死，又何必和白芷争搶。
和白芷争搶身體的，是在白芷失去意識的時候，誕生在白芷身體内的全新意識。
屬于崩壞的意識。
........
律者。
白芷，原本她才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位誕生的律者.....
她體内未完成的半成品律者核心，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西琳才會在遇到白芷的一瞬間将白芷認成了律者。
雖然白芷并沒有成爲真正的律者，誕生西琳這麽稱呼白芷，其實并沒有錯。
因爲白芷本身就是一位，未完成蛻變的律者。
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幾百年來白芷的身體也從未停止過蛻變。
終有一日，白芷的身體會蛻變到最後一步。
而當她吸收了體内所有核心的力量時，七顆破碎的核心再次融爲一體。
........
新的律者，就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