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莉希雅,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你和小苓發生沖突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爲你在小苓面前說了她的名字。”伊甸十分确定,現在讓茯苓失态隻需要在她面前叫一聲愛莉希雅的名字而已。
“嗯....實際上,我隻說了前兩個字....”看着伊甸的猜測完全正确,白芷也沒有隐瞞。
“這樣啊。”伊甸的臉上沒有太多驚訝的神色,看來是對此早有預料了。
“那個,我能問一下,那位愛莉希雅....到底和姐....茯苓有什麽關系嗎?茯苓好像很在意她。”猶豫了一下,白芷還是将這句話問了出來。
她有種直覺,她能在伊甸這裏得到答案。
“白芷小姐,這是一個很犀利的問題呢。”聽着白芷的問題,伊甸并沒有感到意外,倒不如說,是意料之中。
“如果太爲難的話,也沒關系的,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白芷也知道自己這句話說的太突兀了,所以也沒有太期望伊甸能直接告訴她。
“不,與其說爲難,倒不如說是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而已。”茯苓和愛莉希雅的關系不是什麽秘密,隻有愛莉希雅的身份才是。
伊甸的目光看着白芷,突然想起了什麽。
“說起來,你的性格和以前的小苓很像。”
“小苓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很拘謹,如果不是愛莉在她身邊的話,我想她可能都不敢和我說話。”回想起茯苓第一次和自己見面時的樣子,伊甸感覺自己有那麽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從前。
“是嗎?我都想象不到姐....茯苓還會有那種樣子。”白芷畢竟叫了茯苓這麽久的姐,一下子讓她改口她還真叫不過來。
“是啊,現在的小苓...已經不一樣了。”伊甸沒有否認,因爲在愛莉希雅走之後,茯苓就完全變了。
“以前的小苓....”伊甸的眼中是追憶,也是懷念。
“不,沒什麽,我或許也沒資格這麽說吧。”緩緩的歎了一口氣,作爲一路見證着愛莉希雅和茯苓走過來的人,她很清楚茯苓對愛莉希雅的感情有多深。
“是,是嗎....”看着說話到一半突然停止的伊甸,白芷雖然内心好像有一隻小貓撓一樣癢癢,但是她也不能問的太過吧。
她真的擔心又說錯了什麽話。
“白芷小姐,你剛剛不是問我愛莉和小苓是什麽關系嗎?我可以告訴你。”看着白芷欲言又止的樣子,伊甸慢慢的說着。
“啊?可以嗎?如果真的有什麽難處的話不說也沒什麽的。”白芷還認爲茯苓和愛莉希雅之間的事情是什麽秘密,加上她對伊甸的第一印象十分好,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奇心給伊甸帶來什麽麻煩。
什麽?你問她爲什麽對伊甸的第一印象很好?
咳咳,誰會對溫柔漂亮的大姐姐第一印象不好呢?
“沒關系,這在逐火之蛾并不是什麽秘密。”搖了搖頭,伊甸示意白芷多慮了。
“她們的關系....”
“是親人,是姐妹,也是.....無始有終的戀人。”慢慢的說着,伊甸眼中的情緒白芷看不懂,她未曾愛過一個人,也不知道愛是一種怎麽樣的魔力。
“戀人?”雖然白芷不明白愛一個人是怎麽樣的感受,但是這些詞語的意思她還是明白的。
“是啊,戀人,即使未曾開始就已結束,但是她們,卻都真正的愛着彼此。”伊甸的聲音平和而舒緩,讓人有種正在聽話劇般的感覺。
而聲音中染上的悲傷讓白芷清楚的意識到,這台話劇并不是一個喜劇,而是悲劇。
就像是話劇的悲樂一般,當它響起的時候就能讓人明白,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
“未曾開始,就已結束?”張了張嘴,白芷想起了奧托,想起了....那個臭老頭。
是,這樣嗎....
“是啊,就像是前面大半部分都是喜劇,最後卻以悲劇收場的話劇一般。”伊甸用話劇來做比喻,她太明白了,愛莉希雅最後的做的選擇對得起所有人,對得起這個世界,對得起人類。
卻唯獨...對不起茯苓。
茯苓就好像是被抛棄的孩子,隻能手足無措的繼續活着。
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動力,她變得像現在這樣。
頹廢,無神,自暴自棄。
她開始排斥所有人,哪怕是渾然不知情的帕朵和梅比烏斯她都不願意靠近。
伊甸明白,茯苓恨他們,恨她爲什麽不阻止愛莉。
即使茯苓自己知道這是愛莉希雅自己的選擇。
他們是殺死愛莉希雅的幫兇,是在最後時刻選擇袖手旁觀的惡人。
至少,對茯苓來說,的确是這樣。
愛莉希雅愛所有人,即使她對茯苓的愛的特殊的,但終究,未能壓過對世人的愛。
但茯苓,她自始至終,就隻愛着愛莉希雅一個人而已。
她所有的愛,全部的愛,唯一的愛,都在愛莉希雅身上。
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
你将自己的心掏出來,希望将它交給自己的摯愛之人。
她說,等明天再給我吧。
你說好。
但是到了明天,你拿着心去找她,卻發現她消失了,永永遠遠的消失了。
她沒有不愛你。
隻是,抛下你離去了而已。
你捧着自己的心,看着那顆原本熾熱,滾燙的心,因爲離開了身體,失去了目标而漸漸冷卻。
你隻能将它放回自己的胸膛,将那顆已經由熾熱變得冰冷的心,放回自己失去了溫度的胸膛。
沒有人能将它捂暖了,沒有人能讓它重新熾熱.....
那顆心在離開了胸膛之後無人保管,在冷卻後....
已經徹徹底底的,死去了。
而你,你帶着那顆死去的心,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繼續活着。
你能怎麽辦呢?恨她嗎?但是,你卻愛着她,這份愛....讓你恨不起來。
你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沒能早些說出口。
恨自己,沒能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