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麽啦，姐。”回過神的白芷看着自己身邊的茯苓，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我沒什麽，倒是你，怎麽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麽事了？”伸手彈了一下白芷的額頭，茯苓皺了皺眉頭。
“也沒有發熱，怎麽呆頭呆腦的。”
“哎呀，姐，我沒事啦，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啦。”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白芷沒有像往常一樣抗議，反而是在想着什麽。
“沒事就好，走吧，今日日落前要趕到昌平城，不然可就要睡野外了。”看着白芷的樣子，茯苓也知道是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
但是白芷不想說的話，她也不會再問。
“嗯嗯，知道了。”點了點頭，白芷跟上茯苓的腳步，腦子裏想到卻全都是昨天華告訴自己的答案。
.————————————————————————————（走個過場，别在意。）
一天前，太虛山。
“劍招的銳氣不足，每一次攻擊都應該抱着殺死敵人的目的，但也切記，在沒有絕對一擊必殺的把握時，用力要用七分留三分。給自己留下餘地，避免後繼無力的情況發生。”看着白芷在自己面前演練劍招，華一針見血的挑出了白芷的毛病。
皺了皺眉頭，華等到白芷演練完，反身回到了屋中。
沒等多久，在白芷疑惑的目光下，華帶着一柄長劍走了出來。
“接下來，我和你對練。”沒等白芷反應過來，華的聲音就再次傳來。
“不必手下留情，拿出你的全力，抱着殺死我的決心來戰鬥。”
橫起長劍，華雙眼盯住面前的白芷，眼神淩厲。
“可是......”
白芷還想說什麽，但是一道劍氣就向着她襲來。
“沒有可是。”華微微蹲下自己的身體，下一秒，她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向着白芷沖了過去。
“铛！”劍身碰撞的聲音響起，白芷看着距離自己不到半米距離的華，真正的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仙人，是動真格的。
用力彈開華的劍，白芷看着自己因爲受到了巨大的力量打擊而微微顫抖的雙手，咽了咽口水。
舉起劍，華沒有再說話，而是俯身再次向着白芷沖來。
握緊手中的劍，白芷緊張的劇烈呼吸了幾下，然後咬緊了牙。
“铛！”
...........
半個時辰後。
“啊，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白芷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團白色的氣體在上空飄蕩。
“疲憊是正常的。”走到白芷身邊坐下，華看着遠處山間的雲霧，愣愣的發起了呆。
白芷轉過頭，看着自己身邊的華。
她從小時候就一直很崇拜仙人，不單單是因爲仙人救了她的命，更是因爲仙人的強大和豐功偉績。
她以前都隻是看到了一面而已，而現在，她好像看到了另一面。
仙人原來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原來也有喜怒哀樂，仙人原來也需要陪伴，仙人原來也會有愧疚。
這哪裏是什麽仙人啊，這明明，就是一個強大了一點的人啊。
她又是被誰，冠上了仙人的名号，将自己變得與世隔絕的呢。
“我，可以叫你華前輩嗎？”猶豫了一下，白芷開口道。
“嗯？當然可以。”聽到白芷的聲音，華偏過頭，看着白芷，慢慢的點了點頭。
看到華答應自己，白芷撓了撓自己的臉。
“那，我就不叫你仙人啦，姐她就也不喜歡我這麽叫，我想，你應該也不喜歡吧。”或許是怕華覺得她太突兀，白芷還解釋了一下。
“無礙，我早就習慣了。”輕輕的搖了搖頭，華顯然并不在意這個。
被這麽叫了幾千年了，早就習慣了。
“這樣啊。”看着華那張平平淡淡的臉，白芷也知道華已經被叫了這麽久了，肯定是不在意的。
又或許曾經在意過，現在不在意了而已。
“那個，華前輩，你和姐，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啊？”試探性的開口，白芷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華在她開口的時候，身體僵硬了一下。
“何以見得。”華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道。
“我看到，你看着姐的神情，帶着歉意。”白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華沉默了。
白芷也沒有再說話，她覺得或許自己不應該問。
“這是我們欠她的。”良久，華站起了身，留下了這一句話。
原地，白芷躺在那裏，耳邊還回蕩着華的那句話。
“欠她的，欠，茯苓姐的嗎？”
白芷不知道到底是誰和誰欠的，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麽事兒欠下的，但是她能感覺到，這件事情對華，對茯苓來說，都不是值得回憶的事情。
..........
當天下午，茯苓便對華提出了辭别。
“小苓前輩，你要走了嗎？”華看着面前的茯苓，抿了抿嘴，最後說了出來。
“是啊，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總是要離開的。”看着面前神色黯淡的華，茯苓笑了笑，慢慢的說道。
“有機會的話，我會再回來看看你的。”
伸手拍了拍華的肩膀，茯苓笑着說道。
“所以啊，别愁眉苦臉的，又不是見不到了。”
“嗯，那，小苓前輩，一路小心。”華點了點頭，她何嘗不知道茯苓總是要走的，隻是，她有些舍不得而已。
“對了，這個東西，你還記得嗎。”茯苓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拿出了一個錫制的酒壺。
“這是？”華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茯苓。
她能認得這是她們那個時代的産物，隻是茯苓爲什麽要拿出這個來？
“.........”看着華的神情，茯苓已經明白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看看你的記憶力也沒有退步而已。”茯苓随口說着，将酒壺放到了桌上。
“小苓前輩，你也知道我是不會忘記的。”華笑着搖了搖頭，對于茯苓的行爲表示不解。
“啊，我當然知道。”看着華，茯苓說出了這句話，隻是，爲什麽聽起來，卻是那麽沉重呢。
不會遺忘記憶的融合戰士，終究是忘掉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徹徹底底的，将她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了。
太陽開始西斜，華目送着茯苓和白芷下山，直到兩人消失不見後才回到了屋内。
看着那個被茯苓留下的酒壺，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将它拿了起來。
“我，是又忘掉了什麽嗎。”
華看着手中的酒壺，神情微微黯淡。
明明她忘記了的，應該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