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在醫護部嗎?
動了動自己的手,茯苓感覺到了一股拉力正在阻止她擡起的右手。
轉動自己的腦袋,茯苓看到了一顆粉色的腦袋。
是愛莉希雅。
愛莉希雅穿着襯衫,趴在床沿上,雙手還死死的抓着茯苓的右手,連茯苓剛剛的動作都沒有把她吵醒,看起來睡的正香。
她怎麽在這裏睡着了?
想起自己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愛莉希雅和梅比烏斯的對話,茯苓一下子就明白爲什麽愛莉希雅會在這裏睡着了。
是了,愛莉希雅是因爲擔心自己,好幾天沒有睡覺來着。
拇指輕輕的磨蹭着愛莉希雅的手心,茯苓看着熟睡的愛莉希雅,在想等會要怎麽樣才能讓愛莉希雅少罵她一會兒。
而且,自己在這裏,那證明第九律者已經死了吧?
自己還說要阻止她呢,到頭來自己也沒派上太大的用處。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現在茯苓的精神很充足,甚至說是富餘。
但是偏偏,她現在不想想太多事。
現在是屬于她和愛莉希雅兩個人的小小空間,想那麽多其它的事情幹什麽。
感受着愛莉希雅手心的溫度,茯苓呆呆的看着天花闆。
她很喜歡現在的感覺,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需要擔心。自己可以放空腦袋,安安靜靜的感受自己的存在。
可是,明明以前最多的就是這樣的時候。
“嗯~奇怪,我怎麽睡着了。”悠悠轉醒的愛莉希雅睜開眼,松開握着茯苓的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難道真的太累了?”愛莉希雅坐直身體,捂着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
在愛莉希雅快醒的時候,茯苓就有所察覺了,但是她沒有出聲,隻是看着愛莉希雅的動作。
“對了,今天要給小苓擦一下身體,要快點去接熱水才行。”可能是因爲剛剛睡醒,愛莉希雅還沒有注意到靜悄悄的看着她的茯苓,還準備松開茯苓的手去打水。
看着呆呆的愛莉希雅,茯苓在愛莉希雅要松手的時候用了一點力氣,拉住了她的手。
“咦?”感受到拉力,愛莉希雅稍微疑惑了一下,她轉過頭,對上了茯苓帶笑的眼睛。
“小苓!”愛莉希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猛的撲了上來。
啊!愛莉希雅!腰!腰斷啦!
............
“梅比烏斯,小苓醒了。”茯苓慢吞吞的喝着小米粥,看着愛莉希雅在一邊興奮的給梅比烏斯他們通訊。
看來這次愛莉希雅真的急壞了。
吸了吸鼻子,茯苓對自己的行爲進行了三秒鍾的反省。
嗯,就三秒,不能多了。
吸溜,小米粥真香(* ̄︶ ̄),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
半個小時後,茯苓的病房。
茯苓眨巴着眼睛,看着擠在自己房間裏的一堆人。
梅比烏斯,愛莉希雅,澪音,筱,凱文,澄汐,琦彌。
嗯....人好多。
等等,蘭斯洛特那家夥和那個叫痕的大叔呢?
茯苓并不覺得蘭斯洛特那家夥會不過來,除非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至于痕,雖然茯苓和他不太熟,但是能看出來這個大叔的性格是很溫和的。
“愛莉希雅,蘭斯.....”茯苓看向愛莉希雅,想問一問蘭斯洛特在幹什麽。
“啊!對了小苓,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你嘗嘗看怎麽樣?”沒等茯苓說完,愛莉希雅就從一邊端過了一盤蛋糕,放到了茯苓手上。
“愛莉希雅......”看着愛莉希雅轉移開話題,茯苓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是不好的事情吧。
不再說話,茯苓低下頭,拿着勺子一點點的吃着草莓蛋糕,隻是,這塊草莓蛋糕前所未有的難吃。
房間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良久,茯苓咽下嘴裏的蛋糕。
“蘭斯洛特,去找蘭亞了,是吧?”捏着手裏的勺子,茯苓沒有擡頭。
“嗯。”愛莉希雅低聲回應了一下,然後就沒了言語。
“那,痕大叔也是吧。”茯苓閉上眼,盡管知道結果,但是還是想騙一下自己。
“嗯。”直到答案擺在自己面前。
“這樣啊....”茯苓能感覺到自己的悲傷,和大家的悲傷。
那是和當初himeko離開的時候一樣的味道。
但是不同的是,自己不會再流淚了。
房間裏的氣氛很奇怪,随着愛莉希雅的最後一個嗯,就沒有人再說話了。
“換個話題吧,說這些幹什麽。”愛莉希雅臉上挂着笑,生硬的扯開了話題。
“也對,今天小苓才醒,說這些幹什麽。”其他人也對愛莉希雅的話表示贊同,顯然沒有人想提起這件事。
茯苓看着面前強顔歡笑的大家,低下頭一點點的吃着蛋糕。
“愛莉希雅,蛋糕是你做的吧?是不是學我之前做給你吃的蛋糕做的?”茯苓一點點的吃着草莓蛋糕,然後擡起頭對着愛莉希雅問道。
“哎呀,被發現了,怎麽樣,我做的好吃嗎?”愛莉希雅臉上也沒有了剛剛的悲傷,就好像剛剛傷心的不是她一樣。
“嗯,好吃,就是糖放的有點多了哦,下次記得少放一點點。”茯苓閉上一隻眼,手裏拿着勺子對愛莉希雅說道。
“好,知道了,小苓老師?”突發奇想的愛莉希雅看着茯苓的樣子,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老師。
“咳咳咳!”被吓到的茯苓差點沒被嘴裏的蛋糕噎死。
“哈哈哈,小苓你好蠢啊。”
“咳咳咳!”
“笨蛋愛莉希雅!!!”
悲傷的氣息一掃而空,歡快的氣氛在病房裏彌漫。
但是啊,沒有人提及,并不是沒有人記得。
有些事會被人埋在自己的心底,不會輕易的告知他人,不會輕易的展現出來,更不會輕易提及。
這隻是因爲,有些事不需要說,有些事不需要提,大家會默默的記在心裏,不曾遺忘,不曾,追念。
在逐火之蛾,戰友的犧牲的家常便飯。
他們做不到死而複生這種事情,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負着犧牲的戰友的意志和夙願,繼續在戰勝崩壞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