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公子漂亮的一個翻身,借力跳到旁邊一棵被羚牛撞斷的樹幹上。
“公子!公子!”
他們拿着槍對準另外五頭愣不敢動的羚牛。
“别開槍!”
夜天水急速命令。
他知道羚牛的特性,敏感謹慎,它們在遇到人類攻擊的時候,發現異常,就會選擇迅速逃離。
如果它們現在選擇逃跑,是最好的結果。
倒地的兩頭羚牛渾身抽搐,夜天水選擇開槍的部位是脖子,因爲那是它全身最柔軟的地方。
他甚至隻是開一槍,爲的就是阻止它的攻擊,這東西的體積龐大健壯不說,性情兇悍,速度還特别快。
人類在它面前,體型和力量都顯得太渺小、太弱。
夜天水的想法是,一槍如果擊斃了它,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的背後還有幾個人需要他護着。
他不能拘泥于‘保護國家一級動物’而讓任何人的生命受到威脅。
如果它沒有當場死去,到時候是再補發一槍,讓它自生自滅,還是等它确定死了,拿回去宰了分肉大家吃。
這些事他不想插手
雖然羚牛是食草動物,它的肉缺失脂肪,非常柴,一點也不好吃。
可在這個年代,平常肚子還不一定能吃飽,有肉吃,誰還會嫌棄?
陳俊三個人得到指令,持槍嚴陣以待,那五頭羚牛也被夜天水幹脆利落的擊殺吓蒙了。
動物,對死亡的危險感知度有時候比人類還要敏感。
它們繼續對峙了十多分鍾,慢慢開始警惕的退走,退到它們覺得安全的地方,才放開蹄子發力‘轟轟轟’奔逃而去。
“哎喲,唉呀!”
“啊啊啊!”
吳平焘和莊國棟他們五個人還沒有爬到可以攀附的枝幹上,這時候,危險解除,渾身脫力,抱不住樹幹,接二連三的摔了下來。
夜天水沒有去管他們,走到‘汩汩’流着血,還在蹬腿低吼哀叫的兩頭羚牛旁邊認真檢查起來。
活是肯定不能了,就算是倒在地上,也是一大坨啊!
陳俊倒吸一口氣,輕輕踢了幾腳确認過:“公子,好像活不了了,您這······一擊而中啊!怎麽做到的?”
“這東西皮糙肉厚的,子彈打其他地方恐怕一時三刻也死不了吧?”
“就是,如果不是一擊而中,隻怕會激起它的兇性,發狂的話後果就嚴重了。”
兩個手下也是圍着它們兜了幾個圈子,對自己公子的身手從心裏感到萬分的佩服。
吳平焘跌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髒了,走過來的時候腳還有一些不自然。
“小水,就這樣結束了?它們都死了?”
他看着夜天水的眼裏閃着星星,今天那短短時間内的驚心動魄,讓他現在的心還是在不規律的跳着。
突然想到他們剛剛進入大學時,那個月色朦胧的晚上,自己第一次看到夜天水提着‘小芳’那個胖女人,輕輕松松拎着就走,那時候心裏也是那麽的震撼。
一晃已經過去快七年了,歲月匆匆啊。
夜天水淡淡一笑:“結束了,就這樣簡單,這兩頭大東西肯定是活不了了。
你的腿怎麽了?摔傷了嗎?”
吳平焘慚愧的笑笑:“沒事,就擦破一點皮。
幫不了你,還差一點拖你後腿了。”
莊國棟和三個獵戶一步步挪過來,他們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有這樣好的身手!
莊國棟從現在才明白,爲什麽會有人給夜公子安上一個‘殺神’的名号。
原來······名副其實啊!
當他看見沖過來的是羚牛時,腦袋頓時懵了,就在上個月,在另外一個縣的山村裏,有兩頭羚牛闖進村子,傷了五個人,死了一個人。
上面通報,讓大家做好防護措施。
那東西平常看它一副憨厚的樣子,卻是出了名的‘殺人魔王’!
今天竟然被他們遇到,一場驚心動魄的開始,但誰知道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結束了?
“莊書記,那個夜公子是幹什麽的啊?他怎麽那麽猛啊?”
“就是,莊書記,大城市出來的年輕人,怎麽會比我們整天在大山裏面和動物野獸打交道的還要厲害啊?”
“啊呀,我吓壞了,第一次被那東西攻擊,被它撞上肯定就沒命了。”
三個獵戶圍着莊國棟竊竊私語,全部落在夜天水耳中。
心裏暗歎,作爲個獵人,他們接觸獵物和野獸的機會太少,骨子裏的野性也在退化。
“夜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是我們保護你們的,結果卻是您一個人保護我們這麽多人。
沒想到您的武力值那麽強,謝謝您,!謝謝!”
莊國棟上前感激着。
夜天水看看太陽将落山:“小事,過去了,你看看這兩個東西怎麽處理?我們應該趕快回去了。”
莊國棟看向吳平焘:“吳縣長,我們現在沒辦法弄回去,隻能暫時留在這裏,明天讓拖拉機來拉回去怎麽樣?”
“小水,你看這樣安排行嗎?”吳平焘低聲征求道。
夜天水嗅了一下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本來想不管的,既然問了他,就提醒道:
“留在這裏恐怕會招來深山裏面的兇獸啃食,這裏以後恐怕就不安全了。
還是把這兩頭羚牛馬上派人拉回去吧。
幾千斤肉呢,看怎麽分下去。”
汽車停在離開王家坪村有一公裏多的地方,不能開進去。
折騰到現在,大家肚子都餓了,他們找到水源清洗幹淨,然後,拿出剩下的雞蛋烙餅每人分了,水壺裏有足夠的水。
等夜天水和吳平焘帶着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去義家的時候,天已經烏漆墨黑。
好在車上有手電筒。
陳俊三個人跟着三個獵戶一起去村裏開了拖拉機,到森林裏把羚牛拉了回來。
義海平一家看見夜天水和吳平焘、莊國棟,愣了一下,油燈昏暗,光線太弱,要不是莊國棟主動先打招呼,他們都不敢認。
他們不敢相信,這個時候這些幹部還會來看望他們!
夜天水把他來的目的告訴了義父:
“義叔叔,你家阿力我想把他帶去大城市找醫生看看,你們全家商量一下,同意我帶走他嗎?
你們不用擔心,可以讓義海平的未婚妻一起去照顧他。
費用不需要你們家來,縣裏會報銷。”
五月底,他和吳平焘一起離開梅花縣,他是直接去鵬城,準備給小兒子過百日宴。
已經邀請歐文來參加小辰的百日宴,夜天水準備趁這個機會把阿力帶去鵬城,富家大股東的那家醫院已經開業。
裏面的設備,也是國際上最先進的醫療器械。
專門設了中醫科,坐診的老中醫父子,祖傳的醫術,有真本事,是夜天水尋摸推薦過去的。
上輩子,夜天水遇到的是這個老中醫的兒子,那時候,他父親已經去世,自己也老了。
早了三十年找到了他們,父親比夜天水認識的老中醫年紀還要小一點。
吳平焘是回京,同樣是給兒子過百日宴。
他和蘇欣離别也有很久了,這個兒子對他們夫妻來說,感情和意義又不一樣了。
爲了仕途,他卻不能在第一時間見孩子。
夜天水準備趁這個機會把阿力帶去鵬城,正好有汽車。
而且,治病宜早不宜遲,還是腦部的問題,歐文也不敢保證的事,他指望的确實是中醫調理。
歐文作爲腦外科專家,可以配合給出治療方案。
“領導,額家阿力真的還有希望看好嗎?”義父小心翼翼,眼淚婆裟的問道。
夜天水沉默一下,沒有騙他:
“抱歉,沒有把握一定會恢複到正常狀态,不過,通過治療,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
不影響他以後結婚生子。”
這事夜天水沒有誇大其詞,是老中醫和歐文給他的承諾。
“比現在好很多?真的可以比現在好很多嗎?
還可以結婚生子?”
義父驚喜的看着夜天水,他們家裏又接到過部隊裏面大兒子寫回來的信,知道這個年輕領導幫了他兒子。
後來,又救了他全家。
給他們家蓋新瓦房,送錢送糧食,給他治腿。
這個年輕領導,是活菩薩啊!
是他們全家救苦救難的大恩人!
夜天水的話,他們不會質疑。
隻是絕望後的突然喜從天降,不敢置信!
“對,這個我可以保證。”夜天水肯定的答複。
“撲通!”
在夜天水沒有提防的情況下,義父突然跪下,淚流滿面:
“領導,謝謝您!額全家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