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裏面有和她合得來的,知道後跑來關心的詢問她:
“蘇青,你是不是被方明輝氣糊塗了吧?停薪留職是什麽人都能辦的事嗎?
以後你沒有了收入來源,你和昊昊怎麽辦?”
同樣有陰陽怪氣的人譏嘲她:
“你們都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人家是大小姐,不工作也不會餓死。
說不定現在又攀上高枝了,上次她前夫不是說了嗎?願意娶她養她的排着隊呢。”
“哼哼,你們不就是羨慕妒忌人家蘇青出身好嗎?
投胎是個技術活,你們沒那個福氣,就少逼逼!”
“投胎好又怎麽樣?還不是做了棄婦?我看她也沒有比我日子過得好,還有一個拖油瓶,嗤!。”
“嗬,你們倒是沒有拖油瓶,還是黃花大閨女,可有人娶你們嗎?
回去照照鏡子,像那一根根酸黃瓜臉誰敢要你們?”
“放屁!我們不是沒人要,隻是不願意随随便便嫁罷了!”
“就是,我以後要嫁的人,最起碼不敢出軌去找别的女人!”
“你們看她,整天傲得目中無人,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
要是我,早就沒臉出來招搖顯擺了!”
話題越扯越遠,蘇青不知道,原來她的背後有那麽多人看她不順眼?
她那是傲嗎?隻是有兒子要照顧,下班後就要匆匆忙忙去托兒所接兒子。
回家還要買菜燒晚飯,哪裏有時間和心情和她們閑扯閑逛?
現在看她要離開單位了,心裏的酸話就忍不住了?
就覺得自己是好捏的柿子了?
蘇青仔細看了一下那些說着諷刺譏嘲話的人,原來沒有發現,真的有點像酸黃瓜,就算是眉眼長得還不錯的,現在看起來也令人讨厭。
她心裏恍然,如果自己不抓住機會改變自己的話,自己是不是遲早也變成一個怨婦?羨慕别人,怨恨身邊比自己過得好的?
想到葉天水的話,‘誰的生活裏沒有一點挫折?你沒有看見真正遭受苦難的人,你比很多很多人幸運得多了’。
就看現在一個個刁嘴嘲諷自己的,她們不是出身低,家庭貧困,就是長得歪瓜裂棗。
有些人據說一家七八個人就擠在二十左右平米的房子裏。
轉身往玻璃窗看去,裏面那個挺直腰闆的自己,臉上又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仿佛又回到了曾經自信驕傲的那些歲月。
回想自己離婚後,父母不關心自己,可有兒子陪着自己,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生命的繼續?
她一個月工資獎金加起來近六十的收入,隻需要負責和兒子兩個人的生活,算計好過日子,每個月還可以餘下二十塊左右的積蓄。
如果心裏少一點怨怼,如果不去和原來的自己去比較,多看看身邊那些疲于奔命的普通人,蘇青發現,自己的小日子過得确實是比很多人要好得多。
被葉天水的話點撥過,決定放棄現在安逸平淡的生活,重新點燃生命的熱情,開啓新的征程的蘇青,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醒悟。
那些譏嘲她的人,她們每個月的工資必須全部要上交給父母,想買一件自己喜歡的衣服也不能如願。
想找一個理想的結婚對象也是一種奢望。
單位分配的房子雖然小了一點,那隻是和家裏的大别墅相比罷了。
仔細想想,自己确實比身邊大多數人過得好多了,也難怪會被她們語言攻擊諷刺。
她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拍拍給自己說話的同事:
“算了,我都不計較她們的話,你們何必生氣?
等我安穩下來,我再聯系你們。”
蘇青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内容,知道以後服裝市場拓展起來,她需要幫手。
有幾個同事是未來可用的。
不過,現在她沒想透露自己的去向,蘇青走得悄無聲息。
李蘭平約蘇青在西子胡同的一個二百平左右的四合院裏面見的面。
外面看着普普通通的四合院,蘇青跨進門,就輕輕地驚呼了一聲。
京城四合院的院子并不大,就像是農村的一個天井四四方方。
迎面是正廳,兩側是偏房,也可以說是側廂。
這房子肯定是改造過的,進門位置原來的一排房子,被拆掉,院子擴大很多,所以,蘇青看到的是一個仿江南園林的縮小版院子。
在京城這個地方,這樣改建,好看是好看,人住在裏面心情也會舒暢很多。
但顯然是浪費了住房面積。
誰家舍得這樣做?
蘇青訝異的打量了一下,就收起好奇的心情,她終究是出身豪門,驚訝一下也就接受了。
“你就是蘇青吧?”
李蘭平看見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踏進大門後,站在門口審視着這座四合院,神态落落大方,就熱情的迎了出來招呼着。
蘇青的眼睛同樣一亮,這幾年李蘭平身上有了巨大的變化,用後世的話說,她現在就是職場精英裏面的翹楚。
手裏不僅僅賺取了龐大的财富,葉天水賦予她的權力,也讓她鍛煉出了上位者的氣勢和見識、能力。
“您好,我是蘇青,您就是葉公子說的李經理吧?”
“就是我,我叫李蘭平,和您一樣,都是給葉公子跑腿的,您快進來,我們坐下談。”
蘇青的家庭背景和她現在的境況,葉天水告訴給李蘭平知道了。
“你隻要以平常心和她相處就可以,不要特殊對待。
她現在就是你的手下,怎麽帶幫她,把京城的市場打開,你們商量着辦。
我要的隻是結果。”
“公子,您······我······她不會和我耍大小姐脾氣吧?
她的身份那麽高,如果她以後在哪裏出了錯,我真的可以不顧及她的身份批評她嗎?”
李蘭平謹慎的和葉天水确認。
她本來就是一個農村婦女,坐了那麽久的牢,如果沒有膽量,她就不敢收拾她的男人。
在監獄裏面,死緩犯總是比一般犯人要橫一點,所以她和徐鳳珍結成了同盟。
說到底,她現在的權力和财富乃至自由,都是葉天水給的。
面對京官的女兒,伯父還是公安廳廳長,李蘭平打從心底裏發怵。
“李姐,不要對自己妄自菲薄,在我這裏,沒有什麽身份高低貴賤之分,隻有能力大小。
蘇青她既然到了我這裏,也是一視同仁。
說起來你還是股東,是老闆,她隻是我們聘請的手下。
在商言商,你要做的,就是認真指導她,盡早打開京城的市場。
你們年齡不同,生活環境也不同,但是,你們都是從婚姻裏面突圍出來的單身女子,或許會有一些共同語言。
以後的工作中,你隻要按照現在的工作态度就可以,該堅持的原則,必須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