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可是被他爸打得狠了,心裏有了陰影的。
但上初中後,好像就沒有再挨過打。
所以,對老子的畏懼感慢慢的也淡了,主要是他媽護得緊。
他委屈巴巴的看向他媽求救,在家裏,朱明珠就是他的救世主,保護神:
“媽,你知道的,我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問你要錢過,還不是靠婷婷留下的錢接濟着過的嗎?
媽,我又不出去做壞事,都是熟悉的幾個朋友吃吃飯,偶爾喝幾杯。
那一點點錢夠我用多久啊?”
朱明珠今天沒有心情幫兒子說話,說到底,自己兒子自己最了解。
就吃吃飯喝喝酒能用多少錢?
還不是一直和幾個女人不清不楚的,那才最費錢。
蘇青就是忍不了兒子經常出去鬼混,才堅決離婚的?
那孩子······唉,現在想想,她真的後悔,當初怎麽就那樣依了兒子同意他和蘇青離婚了呢?
而且還帶走她的大孫子。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以爲兒子這麽好的條件,一大把門當戶對的好女孩可以讓他們家挑挑揀揀呢。
“明輝,這事我幫不了你,認真回答你爸的話。
那關婷婷賣房子的兩萬塊錢快拿出來,她媽···雲夫人找上門來讨要了。
我們如果拿不出八萬塊錢賠償給他們,說不定就得讓你也去吃官司了。”
這話不是朱明珠吓唬兒子,仔細想過,雲家會不知道自己兒子在關婷婷的事情裏面也是摻一腳的嗎?
現在也隻能花錢消災了。
想到加上那兩萬,家裏還要掏六萬,是六萬啊!
她不僅僅是心疼頭疼,渾身骨頭經筋絡絡都在疼。
方明輝徹底慌了,兩萬塊錢?
哪裏還有兩萬塊錢?
他甚至沒有去在意他媽說的,雲家要的是八萬塊錢的賠償。
家裏有沒有錢?不是需要他擔心的事。
“媽,那錢···被我七七八八用得差不多了,你想想,半年了,我隻有問你要過一次還是兩次錢吧?
我就是用的那筆錢······”
“噼啪!”
他話還沒有說完,隻覺得眼前一黑,臉上熱辣辣的疼起來。
耳朵邊仿佛炸雷一樣:
“你個混不吝的敗家東西,有工作不好好幹,整天和那些纨绔混在一起!
你以爲家裏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啊?!!!”
“爸···你真打啊?我好歹在單位裏已經是個科長,你還動手打我?”
方明輝既驚又怒還委屈:
“你憑什麽看不起那些纨绔?
他們都是京城的豪門貴族的後裔,我好不容易打入他們的圈子,我有錯嗎?
我不主動給他們花錢,他們看得上我嗎?
我們家裏除了舅舅職務高一點,還有什麽背景可以和他們比的?
可是他們連舅舅也沒有放在眼裏,對你們靠着打打殺殺爬上來的領導,經常冷嘲熱諷。
我在單位裏面受排擠,在他們那些不需要上班工作,依然啥也不缺的人眼裏,就是個供他們逗樂的玩意!”
方明輝不甘的大喊大叫起來。
方偉林确實沒有說錯,他兒子方明輝就是個混不吝的東西。
說出來的話句句戳他的心肺,恨得他舉起手還想扇上去,被方明輝閃開了。
前面是他沒有思想準備,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再想打,他哪裏肯乖乖受着?
朱明珠也不依不饒起來,一邊扯着他的手發怒:
“幹什麽動手打兒子?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現在是雲家在算計我們,我們自家人鬧起來,被溫玉潔知道了,難道她會免了那八萬塊錢嗎?”
她原來對兒子生出來的氣,頓時被方偉林打沒了,心疼的去撫摸那慢慢紅腫起來的臉:
“有氣撒在自己兒子身上······”
朱明珠把後面想罵男人的話忍了下去,知道兒子應該受一點教訓。
心裏有怨氣不該當着兒子的面和自己男人吵。
壓下怒氣,提醒道:
“明輝說的沒有錯,你在外面應該收斂一點了,我哥一次次關照,要我們穩着一點,不要再妄想再往上走,坐穩現在的位置就好。”
“老子現在還沒有收斂嗎?差一點讓人爬頭上撒尿拉屎了!
換了幾年前,我肯這樣忍氣吞聲嗎?
我們需要硬拉着雲家這個親家嗎?
老子要是原來的性子,我怕雲家個屁啊?他們敢到我面前來敲竹杠?”
方偉林憤怒的低吼。
母子倆都閉緊了嘴,不敢再吭聲。
方明輝是心虛,知道自己沒有出息不說,還給父母惹麻煩。
雲--關婷婷的事,如果不是自己在她後面推波助瀾,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而且她留下的錢,确确實實被他揮霍得差不多了。
朱明珠是知道自己男人的難處,她和方偉林在一個區裏,角角落落裏面的閑言碎語,她最清楚了。
夫妻倆經常關起門來‘憶往昔峥嵘歲月稠’,曾經屬于他們的光輝歲月,好像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身邊的人和事,國家的一個個新政令,都讓他們這樣出身的領導‘心有戚戚’又惶惶不安。
“明輝當初也不知道雲家大小姐是假的啊?這事我們不能怪到兒子身上。
就是現在,還有一部分人顧忌着我們有一個這樣的親家,不敢真的爲難我們。
所以,和雲家無論如何不能撕破臉,要不然肯定有人出來落井下石。
還是想想辦法,把八萬塊錢在這三天内湊出來交給溫玉潔。
後面的事,我們再慢慢籌劃。
我哥說了,等他現在的位置坐穩,他上面的人不出事,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朱明珠耐心勸說方偉林。
方明輝見他爸不會再動手打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臉,疑惑的問道:
“雲家爲什麽要我們出八萬塊錢?
婷婷是他們的女兒,送進監牢也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憑什麽訛詐上我們?”
方偉林的惡狠狠的看着兒子:
“還不是那賤皮子把她家裏的房産證偷出來賣了?
現在溫玉潔來要房産證,拿不出來就得給他們家八萬塊抵償。”
“不對啊,那房子我們隻有賣了兩萬塊,就算是他們買的時候,也隻是花了三萬六。
怎麽敢要八萬?
他們敢要,我們就告他們訛詐,怕什麽啊?!”
方明輝總算是弄明白今天他爸媽的怒氣是從哪裏來的了。
就是他聽見了,也生氣啊!
“放屁!
看你能的?還敢去告他們訛詐?
那賤皮子判刑時裏面就有一條是‘偷盜’!
你就是個敗家子,那時候怎麽肯兩萬塊把那房子賣了?
你知道現在就是十萬塊也買不到!
如果留着,我們現在不用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