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我喊你來,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你手裏這幅畫願意出手嗎?
有人想買。”
“買我的畫?别人怎麽會知道你手裏有這幅畫的?”
尹天水一早就叮咛過,不要讓外面的人知道這幅畫的存在。
怕的就是有人會觊觎。
嚴格民無奈的看看富容,歎了口氣。
尹天水的眼神犀利的盯着富容那張具有欺騙性的臉。
天然卷的頭發,圓圓臉,圓圓眼睛。
長長的眼睫毛把眼周覆蓋住。
很可愛的一張娃娃臉。
現在的她,眼神躲閃,不敢看尹天水。
“老師,我的畫不賣,誰來問都是這個答複。
有人喜歡這幅畫,正好,師妹不是剛剛臨摹了一幅嗎?
我可以不計較是拿我畫臨摹的事,不毀掉這幅畫,你們是拿去賣還是送,随意。”
尹天水語氣不悅的拒絕了。
“師兄······”
富容想解釋,也想懇求,被尹天水打斷:
“以後還是喊我名字吧,别‘師兄師兄’的,實際上想坑蒙拐騙我的畫!
以後,也不允許你再拿我的畫學習臨摹!”
嚴格民耐心的勸說道:
“小水,那是個懂畫的人,開了一個很高的價。
你家裏沒有人幫,上四年大學不容易的。
還是聽聽富容怎麽說好不好?
這畫雖然珍貴,但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賣了錢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尹天水的臉色有些複雜:
“老師,你從哪裏覺得我生活困難需要靠賣家底來上大學了?
我不缺吃,不缺穿,這畫我是信任老師你,才給你研究打發時間的。
說實話,真的有人喜歡這畫,我不是讓你親自臨摹一幅的嗎?
畫呢?憑你的水平,一般人也看不出真僞來。
看在老師面子上,我可以把畫留給你自主處理。”
“我···我沒有時間臨摹。”
嚴格民臉色有些尴尬。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幅畫我收回。”
尹天水沒等嚴格民說話,就真的收了起來。
富容眼睛緊緊盯着那幅畫,差一點要哭出來。
“老師······”
嚴格民無奈,隻能再勸尹天水:
“小水,那人知道畫是在我手裏,知道不能忽悠,開價一萬塊錢。
這個價,确實不錯了。”
尹天水差一點笑出來。
一萬塊?
現在說起來好像是很多了,可尹天水知道,過不了幾年,萬元戶就遍地開花了。
而這畫,到了合适的時機拍賣,幾千萬沒問題。
實際上,唐朝幾位大畫家的名畫,上億的價格也拍出來過。
“老師,這幅畫如果是你的,你會賣嗎?”
尹天水看着還想繼續勸自己的嚴格民,認真的問道。
“我?我有工作不缺錢,當然不會賣。
這可是······”
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這話嚴教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臉色更加尴尬。
“我也不缺錢,而且,大概,比你還要多一點。”
尹天水揮揮手爽快的離去。
一萬塊錢就想騙他的畫?
身後,富容壓抑的哭聲傳到尹天水的耳中。
“老師,怪我,到現在還不能臨摹出以假亂真的畫來。
要不然,我爺爺就不會懷着遺憾離世了。”
尹天水疑惑,富容的爺爺要死了?
是他要一幅周昉的‘揮扇仕女圖’?
讓十三個古代女人給他陪葬?
見鬼!
“師兄,師兄,等等我!”
富容追了出來。
尹天水面無表情的等着她。
“對不起,畫是我爺爺要。
我--再追加一萬,你賣我好不好?”
“不好!十萬也不賣!”
尹天水毫不猶豫的回道。
富容淚流滿面的懇求:
“十萬肯定沒有,能不能少一點?”
“你爺爺爲什麽非得要買這幅畫?”
尹天水認真的問道。
富容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這幅畫沒有拿出來給老師,讓你臨摹,那你爺爺就死不瞑目了嗎?”
尹天水這話有些刻薄。
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兩個人做這個師兄妹,也是因爲嚴格民的研究室。
“不是非得這一幅,隻要是古畫或者值錢的古董,都可以。”
富容低聲解釋道。
尹天水想到剛才聽見的,臨摹的也可以,不由得冷笑:
“就是那種真僞莫辨的古董古畫?”
他的耳力太好,本來那麽遠的距離,嚴格民和富容的話他是不應該聽見的。
富容驚愕的看着尹天水,喃喃道:
“真僞莫辨?有真僞莫辨的古畫嗎?
就是像老師那樣的眼神也一時三刻鑒别不出來的。
如果師兄你有,我也一萬--不,兩萬買!”
富容的眼睛亮了。
尹天水看着富容不似作假,反轉身走回去:
“去老師那裏,你必須說清楚什麽原因你要這樣的畫!”
嚴格民親口告訴尹天水,富氏家族有一方印鑒,上等玉石雕刻而成,外面用黃金鑲嵌起來。
十年前被一夥人趁火打劫從家裏‘拿走’了。
富容爺爺一直在暗地裏尋找。
現在有人拿着照片上門來,說是此物在他手上。
如果想拿回去,就需要價值相等的古物和一萬塊錢贖回。
富老爺子已經九十九歲,現在吊着一口氣,想拿回代表富氏家族象征的印鑒。
尹天水有些疑惑:
“這樣的物件丢失本來就是用了違法的手段,既然知道在誰手裏,爲什麽不通過正規渠道拿回來?”
富容眼睛含淚:
“原來保護我們家的人已經不在了,現在我富家的男人幾乎都在外面。
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和-女人。
對方說了,東西是他偶爾所得,上面有富家的标志,留着也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