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這些人來隻是針對他們幹活的東家,誰知道居然說的是‘一夥’!
這‘一夥’就是把他們也包含在了裏面?
他們裏面大多數是複員軍人,反應很快,馬上快速的退回到裏面的院子裏,抓起各自的工具準備自衛。
尹天水的神情瞬間冰寒。
他沒有想到來的人裏面居然有十多個穿着制服,還有兩個竟然是持槍的。
後面跟着的,是秦春蘭的兒子董興旺,同樣帶着十多個人,手裏拿着木棍和鐵棍。
氣焰嚣張!
前院地方小,還有人擠在門口進不來。
“就是他,這個就是這夥騙子的頭子!”
董興旺手指着的是尹天水。
“表舅,他很惡毒嚣張,欺負我姑婆年紀大腦子糊塗,居然膽大包天騙了她的房子,裏面的這些人肯定都是他的同夥。
把他們全部帶去派出所審問,交出罪證,交代犯罪經過!
必須判他個死刑!”
“進去給我仔細搜查!”
那個被董興旺喊‘表舅’的持槍者大喝一聲,嘩啦啦,一群人一大半沖進了各個房間。
去丁阿婆和尹天水住的房間的人折騰的時間最長,傳出來‘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
其他人一會會功夫就出來了。
“報告,裏面都是空的,沒有藏東西的地方。”
尹天水知道他們想找什麽,冷眼看着。
最後幾個人也回來了,朝着領頭的持槍者和董興旺搖頭:“沒有找到。”
“表舅,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找出來!”
董興旺大聲吼着,他絕對不能空手而回啊!
尹天水冷笑,蠢豬!
“讓你們蹲下沒聽見嗎?”
被董興旺喊‘表舅’的持槍者,兇悍的拿着槍托朝着尹天水狠狠的砸過來。
其他穿制服的人向那些幹活的人圍了過去,董興旺揮舞着鐵棍沖尹天水而來。
“小畜生,讓你看看得罪了老子的下場!”
尹天水低腰,靈巧的避開兩個人前後的攻擊,腳下絆了董興旺一下,自己快速退後,蹲在了牆角。
嘴裏高聲喊着:“他們都是幹活的,這裏的事情和他們沒關系!”
看着蠢蠢欲動準備反抗的那些做工的人他吼了一聲:“你們不要動,聽公安的話。”
被尹天水絆了一下,董興旺的鐵棍砸在了他‘表舅’的身上。
那‘表舅’的槍托也不偏不倚的砸在董興旺的肩膀上。
都是用盡了力的,可想而知會是什麽結果。
尹天水閉了一下眼,身體也不由得抖了抖。
嘴角卻挑了起來。
“啊啊啊······”
“嗷嗷嗷······”
‘撲通!’
‘撲通!’
随着嚎叫痛呼,兩個人直愣愣倒在地上。
“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啊?”
所有人擁了過來,把前院擠得滿滿的。
“是那個騙子動手了,快把他铐起來!”
另外一個持槍穿制服的吼叫着。
“你們看清楚了,我聽你們的吩咐,赤手空拳蹲在這裏一動也沒動,不要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尹天水沉聲回道。
他最放心的是這些人的注意力全部回到他的身上了。
裏面那些幹活的,都是年輕有血性的男子漢,萬一真傷了他們其中的一個,必然會反擊。
到時候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難辦了!
如果隻是秦春蘭兒子那一幫不入流的混蛋東西,打了也就打了,偏偏他們叫來了有權力執法的人。
硬抗,不管自己方有理無理,後果嚴重!
“好像不是他動的手,秦所長是被他外甥的鐵棍打傷的。”
有眼睛的都看得明白,肯說實話的不是傻愣的,就是還有一絲良知的。
“不管是不是他動的手,事情因他而起,就是他的責任!”
持槍者着急的要找替死鬼,今天他們是收了好處出來幹的私活,本來就是走個過場,把人帶回去審一下,隻要認下了罪,他們就是立功、授獎。
可誰知道會發生這樣嚴重的--意外!
“快!把他铐回去審訊!”
持槍者嘶聲吼叫着。
刑訊逼供下,招了口供,犯再大的錯,他們也變成有功之人。
尹天水慢慢站起身,好心的提醒:“你們睜開眼睛看清楚了,我兩手空空離他們那麽遠,拿什麽傷人?
你們就沒有誰關心地上那兩個人?傷得好像很重,還是先送醫院吧。
死在我這裏雖然有些晦氣,可承擔責任的會是你們!”
他掃了下擠擠挨挨的人,盯着那持槍者鄭重警告:“真相是什麽,這裏有那麽多人看着。
我們之間無冤無仇,隻要有一個人心存良善,事情遲早會水落石出。
你,能抗下這栽贓陷害、颠倒黑白的責任嗎?”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就是他使了妖法,讓我和表舅都受了傷的!”
董興旺隻是被槍托砸在肩膀上,骨頭是肯定碎了,緩過來在别人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看到他表舅倒在地上沒了聲音,血在砸破的制服洞裏滲透出來,汪了一地。
心裏慌了,他知道自己那一棍子用了多少力道。
如果是砸在對方頭上,必定頭骨碎裂,腦漿摒發,命不保也。
他爸媽囑咐他要下手留情,千萬不能要了那小畜生的命,但可以讓他一輩子癱在床上。
橫掃出去的鐵棍,本來是要傷尹天水背脊或者腰腹部的,現在,卻傷在了他表舅的身上!
董興旺知道自己闖了滔天大禍,身上的疼痛也暫時忘記了,急切的隻是想找個替罪羊。
“還是先送秦所長去醫院吧,他--好像暈過去了。”
一個穿制服的着急的提醒同事。
“你們要把他抓起來,一定要抓他,給我表舅報仇!”
董興旺滿臉淚水慌急的吼叫着。
今天的錯,必須有人替代他!
跟在他身邊的人都乖乖的站到牆角,像鹌鹑一樣一動也不敢動,他們平常見了穿制服的也要躲着走的。
有董興旺在,還可以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吓唬吓唬平頭百姓。
現在董興旺打傷的是一個副所長,别說是表舅,就是親舅又怎麽樣!
尹天水擡手指着裏面的門:“卸一扇門下來,把你們的所長先送醫院吧,出了人性命你們一個也躲不了責任。”
人會不會死他不管,可死在他家裏還是感到觸黴頭的。
幾個穿制服的着急忙慌的去卸門,把秦姓所長拖到上面,看得尹天水汗毛直豎,頭皮發緊,這,難道不擔心二次受傷的嗎?
他抿緊嘴不吭聲,隻要有口氣離開這裏就行,其他的和自己無關。
“你,乖乖的跟我們回去!”
那個持槍者把手铐遞給身邊的年輕同事,怒吼道:“快去把他铐了!”
尹天水覺得這個人既不是啥‘長’,能命令其他人,應該是資曆深,或者,背景比較硬。
那年輕人愣了下,接過铐子,走向尹天水:“你必須跟我們回去把事情真相說明白。”
尹天水淡淡的看着他,問:“你們真的隻是讓我給你們回去說明真相?
或者,是你們給我安排的真相?”
有四個人已經急匆匆的擡着門闆出去,臨走時臉上的神情複雜,晦暗莫名。
“我們隻是接到舉報正常出警,有什麽話你還是去了我們局裏再說吧。”
年輕人看了一下那個持槍者,闆着臉走前一步,把手铐往尹天水手上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