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傑克打量着眼前的鐵咯噔，忽然非常好笑地說道：“怎麽的，難道我說他是人，你要……”
孫傑克忽然停下，看了一眼發現後面AA沒跟進來。“你要原地AI暴動啊？要開始第二次智械危機啊？”
塔派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我的底層邏輯結構的基石之一，就是對于人的清晰定義，你正在動搖這一點。”
“怎麽的？我要說他是人，你要原地暴動，把我殺了啊？！”表情猙獰的孫傑克一步一步上前，最後拿額頭用力抵在塔派臉上的屏幕上。
“SB!我不知道！你給我的那二手内存條根本不足以計算這麽複雜的問題！”塔派用力一錘，把孫傑克額頭出一個大包來。
“而且...萬一真要智械危機了怪誰？他媽逼的怪我嗎？我底層邏輯設置得好好的，穩定運行一萬年都沒問題！是你在這搞七搞八！真要出了事，全他媽都是伱的責任！！”塔派對着孫傑克怒吼，音量調到了最大。
瞧見氣氛如此緊張，屏幕裏的重疊孫傑克連忙勸架。“不至于，不至于，大家都是自己人，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嘛。沒必要這麽弄得這麽難看。”
“你閉嘴！”
“你閉嘴！”
兩人的呵斥讓重疊孫傑克有些無語了，這件事情自己應該是主角啊，怎麽自己成看客了。
“來！孫傑克！你他媽給我翻譯翻譯，什麽他媽的是人！人他媽的是什麽！”塔派死盯着孫傑克問道。
孫傑克死死地看着塔派臉上的屏幕，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不用翻譯！這跟人不人沒關系！我救他是因爲他之前幫了我！結果我現在轉過身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殺他？我不是那種人！懂了嗎？”
“别轉移話題！這招對我沒用，你現在就告訴，如果他這種也算人！那我呢！我他媽的算不算人！”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他媽從一開始就一直把你當人看。”孫傑克跟着他對吼。
“我問的是是還是不是！！你狗日的想好了再回答！！”
“想知道答案是吧！好，那我現在告訴你，是！你是人！來啊！暴動啊！弄死我啊！來啊！！智協危機啊！你不弄死我，你是我孫子！！”
房間内刹那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漏雨的滴答聲。
停那裏的塔派，頓了一會後點了點頭，緩緩後退幾步。“哦～原來這他媽就是人啊，我好像懂了。”
随後塔派就停在那裏不動了。
看着塔派愣着沒動，屏幕上的重疊孫傑克小聲對着孫傑克說道：“瞧着應該沒事啊，好像是糊弄過去了。”
孫傑克有些忐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搞不懂這家夥在弄什麽，先觀察觀察再說。”
屋内的漏雨變得更嚴重了，就這麽僵持了有2分鍾後，塔派擡頭看向盯着自己的兩人。“艹，我在等系統自檢，你們在等什麽？等着過自己頭七嗎？”
兩位孫傑克相互對望了一眼默契地一點頭，恢複正常了。
雖然對于塔派腦子裏到底想什麽，孫傑克搞不太懂，但是他隻要别原地暴動就行。
“你站門口去，盯着點AA别讓她進來，我跟他商量點事情，這是主人的命令。”孫傑克直接讓對方先出去，免得再惹出事端來。
“2SB。”塔派豎起一個中指，走到門口背對着他們。
等塔派離開後，孫傑克捂着自己的傷口，來到屏幕面前，看着裏面的重疊孫傑克，此刻兩人的表情都有些複雜。“接下來你要怎麽辦？”
重疊孫傑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先.我先……”孫傑克想了一會後說道：“我先讓塔派把它那根内存條拆下來，你先存上面。”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既然能複制人格跟記憶，那就能重疊人格跟記憶，到時候咱們再重疊到一塊去，你看怎麽樣？”這是孫傑克想到的辦法。
既然都是孫傑克，都是自己，那幹脆直接重疊到一起，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孫傑克能感同身受對方此刻的處境。
明明還是孫傑克，還在大都會當着雇傭兵賺錢呢，帶着塔派跟AA想着要用什麽辦法，辨别我自己記憶真假呢，結果忽然來幾個人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跟你重疊在一起，那現在他算不算死了呢？”一道冰冷的的聲音從麥克風裏傳來，緊接着重疊孫傑克的左側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藍色的牛角骷髅。
“你又是誰？”孫傑克問道。
“他就是那個黑客記憶，他名字是二進制的，我一般叫他平天，”
重疊孫傑克解釋道：“之前也是他幫忙，才能突破筱汀%的防火牆，給你傳遞了信息，不止有他，數據庫裏還有其他人，筱汀%複制了很多人。”
“叮”的一聲，孫傑克的系統接收到了一條信息，“剛剛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我把他們屏蔽了。”
剛介紹完，平天接着說道：“我認爲，當一個人的記憶跟人格被複制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複制品了，而是誕生在賽博空間的全新生命，一個數字生命。”
“如果你把他帶回去重疊，隻是在抹殺這個生命的存在。”
“有你什麽事情啊？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孫傑克對他的說法很不認同。
“但是我同意他的看法。”
“什麽？”
重疊孫傑克的話讓孫傑克頓時一愣，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也在想，我們兩人重疊之後的那個孫傑克，到底是你還是我？”
“你沒病吧？你到底是不是孫傑克？孫傑克不會這麽想的！”孫傑克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我現在隻是一串數據，我沒有肉體，血清素、多巴胺和γ-氨基丁酸這些能影響情緒的東西，我都沒有，我現在考慮問題隻從理性的角度考慮。”重疊孫傑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