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清理的,也都逃往了極西之地。
沙河,也叫流沙河。
這是一條貫穿于西域沙漠和戈壁的流沙之河,将西域分割成東西兩邊。
西側稱爲極西之地,東側則叫沙河以東。
西域占地面積極爲廣袤,在南側存在一個狹長的海灣,深入西域十萬裏,四季輪回,狂濤怒海通過這條狹長的海灣爲西域腹地輸送了巨量的雨水。
否則整個西域,都将成爲沙漠。
雨水所不能及之地,便是浩瀚的沙海,每到雨季來臨之時,河水托起無盡的流沙,朝着海灣一路奔騰,削峰填谷,猶如整片大陸都在漂移一般,蔚爲壯觀。
于是流沙之河以此得名,也成爲了西域兩側的天然分界線。
此時的沙河東側,靈異隻剩下最後一個據點。
也是靈異用腳投票選出的“個高的”——黃風嶺。
這是一片巨大的跨度萬裏之遙的崇山峻嶺,因阻擋了部分水汽而雨水豐沛,成爲沙海東側的一片巨型綠洲。
山嶺間溪河長流,河谷平原遍布,水草豐美,土地肥沃,有國三十六。
雲桑國,寶絲城。
秦河背着手穿梭于人聲鼎沸、商鋪林立的城内,盡管早有情報大概知曉這裏的情況,仍覺不可思議。
這裏的繁華完全不輸南贍部洲的人族國度。
百姓看起來也并不是面有菜色的那種困苦,相反,雲桑國盛産寶絲,有相當比例的人衣着華美,色彩鮮豔,顯示出這裏的富庶。
稍稍有些奇特的是這裏的女子明顯要比南贍部洲的女子豐腴許多,甚至顯得有些粗枝大葉,不像南贍部洲那般以苗條纖細爲美。
秦河漫步街道,并未發現靈異肆虐的痕迹,反倒覺的一切井然有序,氣氛也還算平和。
片刻之後,一個羅鍋少年朝着秦河飛奔過來,道:“爺,找到了,在北城風神廟,正在裝運,有上千人。”
秦河點點頭,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現身的時候,出現在了一座巨大的廟宇前面。
一眼,秦河便望見了廟宇中那座巨型神像,那是一隻老鼠,也是黃風嶺的靈異之主,竟然立有廟宇。
此刻廟宇寬闊之處,一艘黃色的飛舟落在地面,手持利刃的兵丁正押送着一對對童男童女往飛舟上去。
這些童男童女面容泛白,神情麻木,偶有哭泣者,也被兇神惡煞的兵丁用刀把毆打幾下止了哭。
終于是在這,秦河感受到了那種麻木、絕望和緊張的氣氛。
“爺,都打聽清楚了,這些都是寶絲城轄地供奉的人牲,一共是一千人,裝完船就走。”王鐵柱道,又說:“這是今年最後一批,往常一般半年一批,如果另有要求,再另行上供。”
“一年就是兩千童男童女,還隻是一座城,黃風嶺有三十六國,有大城數百,小城不計其數。一年下來,數量過百萬。黃風嶺的人口養殖業,經營的不錯。”秦河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頭,目光漸漸冷下來。
“誰說不是,别的地方靈異都是一城一鎮不分男女老幼,不分人畜直接荼毒個幹淨,這裏卻是一批一批的将人當做貢品供上去,就像割麥子一樣,一茬一茬的割,不刨根的那種。”王鐵柱搖搖頭,也覺不可思議。
黃風嶺繁華的背後,是被人族“圈養”的事實。
黃風嶺内,所有的國度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定期供奉童男童女,是絕對的頭等大事。
所有的适齡童男童女,都要等待抽簽,一旦被抽中,就要去侍奉黃風大王,如若反抗……沒有人能夠反抗。
黃風嶺是少數從未真正沉睡的十絕之一,在這裏,黃風大王就是天神,雷霆雨露,皆是神賜。
隻要多生養一些童男童女供上去,人們便會平安無事。
而反抗,所有人都會死。
天長日久,黃風嶺人族漸漸被馴化,從反抗變成不敢反抗,再到絕對順從和麻木。
甚至還自我欺騙,給這種“供奉”以合理化,奉食人魔鬼爲神靈祭拜。
這便是此地女子體态豐腴的原因,因爲這種類型好生養,是一代一代選擇的結果,不能“供奉”者,隻能高價購買“供奉”頂替,否則就要治罪。
王朝更替的唯一原因,也是供奉不足。
雲桑國史記載,四百年前,黃風大王蘇醒,下旨供奉,雲桑王供奉過時未能足數,全族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