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退出芥子空間,秦河在上下遊行走了一段沒再有什麽發現之後,變形向着冥土的深處走去。
這一走,就是許久許久。
空曠,除了空曠,還是空曠。
幾乎沒有什麽參照,秦河若不是丢了幾個标定術,此刻十有八九得迷路。
秦河百思不得其解,啥也沒有,這算什麽局?
就斷橋處那些溺屍在弱水裏面的兇物?
算的上,但怎麽說呢?
玩開門殺?
開門來個大的,後面這一大片連個屁都沒有?
秦河不信邪,幹脆來個飛天遁地。
先是飛天,騰雲駕霧朝着黑沉沉的上空飛去。
結果發現,這裏有很強的禁空禁制,越是往上,阻礙的禁制就越是強大。
秦河飛上高空百丈,便不得不停下了。
視野和感知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然後是遁地,揮舞大黑鏟子挖呀挖呀挖,挖了個巨坑,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冥土無限,不知其幾千裏深。
無奈,秦河隻得從坑裏爬出,繼續往前。
足足一兩個時辰後,前方,終于是出現了點别的東西。
秦河不由興奮起來,遠遠看去,那似乎是一個草廬。
四根柱子一個頂,非常簡陋,孤零零的立在那裏,周圍依舊是一片空曠。
秦河抓起大黑鏟子,小心翼翼的來到跟前,環繞打量。
然而許久,也沒有什麽異變産生,既沒有殺機,也沒有什麽東西張牙舞爪是跳出來。
安安靜靜,一點都不像是有兇險的樣子。
謹慎起見,秦河幻化出八個分身,分别從八個方向朝着草廬走去。
結果依舊是安安靜靜,秦河這才走進草廬。
定睛細看,這草廬已經破舊不堪,不知名的茅草粉化,扛不住時間的流逝,行走的輕微震動,便讓上方的粉末簌簌落下,頓時飄起一陣灰塵。
四根柱子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麽木材,上面應該是刻過一些字,有很明顯的刀筆痕迹,但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又刮除了。
待灰塵散去,擡頭望向到處都是窟窿的廬頂,發現上面用黑線吊着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秦河心頭一動,将它摘下。
這是一個用琉璃制成的儀盤,上面镌刻有極爲複雜的銘紋,上有指針,還附有一幅星圖,星圖最中央,是一顆極爲亮眼的星辰。
儀盤不大,卻栩栩如生。
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儀盤,而是截取的一片星空。
“行星儀?”秦河不由沉吟起來。
這東西秦河從古書中見過,是一種行星儀盤,專門用來記時之用。
此物感應星辰天機,據傳能屏蔽一切幹擾,精準的計刻時間,隻有修行星辰之力的修士或者勢力才能制作,手法極爲複雜,已近乎失傳。
對于普通修士,此物作用不大,多爲布陣師所喜愛,因其能屏蔽陣法幹擾。
行星儀盤,指針輪回一圈,便是一個星辰日。
而這個星圖,秦河見過,就是黑風山外魁星長老占蔔時,出現過的那片星圖。
中央最亮的那顆星辰,被稱爲魁星。
一個魁星輪回,是三年。
秦河拿起魁星儀仔細觀察,驚訝發現這魁星儀指針竟然還能轉動,而且轉動的速度,似乎還很快。
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它的指針轉動,便已經肉眼可見。
“似乎是壞了?” 秦河不由狐疑。
一個魁星輪回是三年,大緻估算了一下,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它至少走了半個月的格子。
比例明顯不對,太快了。
照此下去,不用兩個時辰,它就能走一圈。
“看來是真壞了。”
秦河搖了搖頭,感歎這玩意,到底放在這裏多久了,草廬破破爛爛,連行星儀都熬不過時間的流逝。
更不清楚是何人所放,平白無故,在這裏放一座草廬。
着實太奇怪了,明顯是不屬于這裏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秦河心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整個人突然就愣住了。
下一刻,他臉色大變,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遠方的天邊,速度快到極緻。
時間!
時間!
時間才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