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杜子騰,北涼國紫荊商行總掌櫃杜成玉庶長子,在家族繼承人的鬥争中丹田被人陰謀廢去,成爲了廢人。
沒多久,杜子騰又被栽贓陷害,放逐出北涼國。
四年後,杜子騰生母自缢身亡。
自此以後,杜氏一族便徹底将其遺忘,任其自生自滅。
若非紫荊商行臨安城分行大掌櫃容留,杜子騰怕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紫荊商行,乃南贍部洲數得上名的大商号,貿易觸角遍及整個部洲,豢養高手無數,商隊多如牛毛,富可敵國。
杜子騰身爲長子,居于青雲,俯瞰衆生,榮光無限。
然今墜落,陷于市井,潦倒度日,生母去世亦是不明不白。
要說心中無恨,那是不可能的。
然丹田破碎,英雄氣短,隻能每日以劣酒麻痹度日,毫無希望。
丹田修補之法,傳說隻有神靈世界才有此秘術。
這是現在的杜子騰無論如何都觸及不到的。
直到…神奇的青牛仙人廟拔地而起。
各種不可思議的傳法出現,令人瘋狂。
杜子騰也加入了進去,但都是石沉大海,也許是自己心不夠誠,也許是願望太難,青牛仙人也毫無辦法。
這是杜子騰,面前的吳漢叁,問題就更加緊迫了。
吳漢叁祈求丁丁長三寸,倒不是渴望哪方面的能力,而是中了詛咒。
他和杜子騰一同來自北涼,境遇各有不同。
杜子騰是因家族内部争鬥落敗,而吳漢叁則是舉家被滅族,隻有它僥幸逃得性命。
但逃過生殺危機,卻難逃如附體之蛆的詛咒。
萎身咒。
一種來自邪惡之地的詛咒,一旦中咒,身體便會從末端漸漸開始萎縮,精氣盡失,化爲腐朽。
而且這種詛咒的發展并非線性,而是會在萎縮掉末端進入身體之後,突然加速,後果就是全身在很短的時間内腐爛,化爲腐膿,極爲難纏。
破解之法,同樣屬于秘法,甚至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吳漢叁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隻能拼了命的獲取一些強陽壯精的藥材竭力維持。
然而詛咒之術,時刻糾纏,不眠不休。
吳漢叁就算再竭力,也有打盹和接濟不上的時候。
丁丁每萎縮一次就小一點,且無論如何彌補也不會再恢複。
如此這般,十年之後,吳漢叁終于是走到了詛咒大爆發的最後一刻。
他的丁丁,已經萎縮到了尿一泡得半個時辰。
細如針尖。
下一步就算不是腐身而亡,也要被活活漲死。
“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心還不夠誠?”
許久之後,吳漢叁問,他自覺心已經很誠了,而且一天至少拜三回,前前後後少說也是上百回了。
但,未得青牛大仙垂青。
要知道那可是人山人海的青牛仙人廟,每一次拜仙,都是耐力、體力和鬥智鬥勇缺一不可,不是輕易就能進得去的。
“你明天還去?”杜子騰沒回答,轉而問。
“去,這兩日天氣悶熱,明天或許會有大雨,人少一些,争取多拜一次。”吳漢叁咬着牙根道。
杜子騰爲了業績可以隔三差五去,但吳漢叁不能。
哪怕這終将是一場虛幻的夢,他也必須把這個夢做下去,大限将至,青牛大仙,已經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誰是吳漢叁?”
就在這時,酒肆大門,一個年輕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對着衆人問了一聲。
這是一個少年,長脖子綠豆眼,還是個羅鍋。
一看,就不像是個正常人。
吳漢叁一聽這話就是臉色一變,本能的将臉側了側,還看了一眼旁邊的窗戶。
那是除了大門唯一能逃跑的地方。
北涼滅族,仇家或許還在尋找他,事實上這些年他過的一直是戰戰兢兢。
然而他側過去了臉,但酒肆其他人不自覺的目光,卻提醒着羅鍋少年。
羅鍋少年很快鎖定吳漢叁,走了過來。
吳漢叁餘光瞥見,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将桌闆掀起砸向羅鍋少年,一躍便從窗戶沖了出去。
羅鍋少年一個側身閃過砸來的桌闆,抓了抓下巴,嘀咕了一句:“我就說這活費力不讨好。”
言罷,他也閃身從窗戶沖了出去,速度明顯比吳漢叁要快上許多。
杜子騰呆立在原地,暗道大事不好,叁哥的仇家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