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一下就定住了。
多麽熟悉的字眼。
在東土世界,僞神描述的是那群古天庭崩碎之後苟延殘喘、自斬一刀隻爲活命的修煉者
它們熬的個個外形枯槁,人不人鬼不鬼,拼盡全力掠奪着東土世界殘存的氣運,爲此不惜生靈塗炭。
東土世界成爲過去,這個詞在秦河心裏也慢慢被塵封。
萬萬沒想到,他今天會聽一個妖提起,而且還是稱呼自己的。
“你…爲什麽會叫我僞神?”秦河疑惑問。
老猿猴見秦河終于停下,目光緩緩變得幽暗,緩緩道:“因爲你竊取世間功德,窺視神格,即無果位,自然就是僞神了。”
這話一出,秦河看向老猿猴的眼神不由發生了變化,
這老猿猴,有點本事,竟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功德。
秦河眯了眯眼,又追問:“那你還說我是域外之人,何爲域外?”
“域外就是此域之外。”老猿猴嘴角微微上揚,道:“至于到底是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言屬多餘?”
“呵呵~”秦河不由笑了,笑着笑着,笑容便有些冷了,“是麽,知道的太多,不是什麽好事呢,你說呢?”
自己是不是僞神,從哪裏來,其實秦河并不是太在意。
僞神隻是個稱呼,東土世界還叫“野仙”呢,意思都是差不多的。
至于域外而來,一道而來那麽多人,這個秘密将來也許會暴露,但不算啥。
問題是這老猿猴的意圖,故意吊自己的胃口。
秦河這極具威脅的話,令老猿猴微微色變。
畢竟這威脅,不是說着玩的。
秦河能玩“自願去世”,也就能玩“強行去世”,靈活的很。
秦河見老猿猴像是被鎮住了,便又離開了。
他不想去問這老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反正它是被關起來的,真要有什麽想法或者企圖,那就少賣關子。
本大仙現在很忙,沒空陪你玩啞謎。
老猿猴也沒再糾纏,目中的精明漸漸化作迷茫,也沉默了下去,不再攀談。
顯然,它的健談是裝出來的。
長久的關押和索取,再活潑的妖類,也會變得沉默寡言。
之後秦河又來來回回經過了許多次,老猿猴也是數次欲言又止。
終于在半天之後。
它再次叫住了秦河。
“你…到底想說什麽?”秦河頓住身,也想聽聽它的企圖。
“能不能放我出去,我不想老死在這裏。”老猿猴略顯渾濁的目光染上了一絲許懇求和期盼。
“我能,但我不是聖母。”秦河堅決搖頭。
笑話,懇求自己放一條生路的,二十四個裏面,有一大半。
答應了一個,就能答應兩個。
要是每個都答應,這業務還怎麽繼續?
燒完了湧泉境,還有真元境,燒了真元境,凡體境也可以燒,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一句話,規矩既然立下,就不能壞。
“其實,我并不怕死,我隻是想回去看一眼,看看我的徒子徒孫們,我答應過他們,要回去的。”老猿猴目中滿是失望,緩緩道。
“就這?!”秦河一聽,不由搖頭。
好不容感覺它的眼神很真,敢情也挺真誠,結果…卻是回去看看什麽徒子徒孫?
理由弱爆了。
别的妖類都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幼兒,中有卧床糟糠。
說到動情之處,那是眼淚鼻涕俱下。
到你這,徒子徒孫,想回去看看?
看,看個球啊。
秦河實在沒興趣理它了,徑直離去。
老猿猴見秦河無法說動,歎息一聲,離開閘門,緩緩沒入囚籠最裏面那團黑暗中,将失望化作低聲的呢喃:“春天到了,花果山的花,應該很好看了呢。”
秦河此刻已經身子已經過去,一聽這話脖子閃電般伸了回來,滿臉震驚的看向黑暗中的老猿猴,“你剛才說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