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騎着蘭博基,肩上坐着小貂,王鐵柱騎着小毛驢。
灰米丘則呼哧呼哧的拉着的牛車跟在後面。
一行人的影子在落日的餘晖下拉的老長。
迎接一行人的是淩忠海和李鐵二人。
“喲,七爺回來了。”淩忠海樂呵呵的迎了上來。
自從魯地戰場回來,飛魚衛又給秦河頒了一枚四錢焚屍官以後,秦河在焚屍所的地位,就更加水漲船高了。
剛開始被人稱呼爲秦河那傻子,到後面去了尾巴,再到“秦哥兒”叫的親熱。
而現在,秦河稱“爺”了。
外面的人稱呼他一聲“秦爺”,但相熟的人大多稱呼他“七爺。”
特别是焚屍所這邊的人,因爲秦河的焚屍房是七号。
又好聽又好找。
“七爺您這拉的什麽呀?”李鐵好奇的問。
這牛車原本是用來拉煤的,有廂蓋,定數用的,這會兒蓋上了蓋,遮的嚴實。
不知道裏面是什麽,隐約能聽見裏面叮叮咚咚的,有動靜。
“柴火。”
秦河笑吟吟的說道。
王鐵柱取的這個名字,恰如其分,都快演變成切口黑話了。
甭管是屍體、邪修、還是修出屍體的鬼類,都可以用這兩個字代替。
“柴火?”
淩忠海和李鐵對視了一眼,不敢再深問了。
焚屍所燒煤,不燒柴火,能被燒的,隻有屍體。
七爺乃青牛仙人座下第一門徒,天知道青牛仙人教了他些什麽本事。
看好門,少打聽,别張揚。
順帶……投其所好。
于是淩忠海話題一轉,笑問道:“七爺,一會兒所裏來二十一根柴火,您要不要再添幾根?”
秦河頓了一下,本能的想說不要的。
因爲柴火已經有六根,還都是耐燒的。
但轉念一想,屠龍在即,要奮鬥,要上進,有機會燒就要多燒。
于是伸出三根手指頭,“來三根。”
“好咧,一會兒挑好了,我給您送門口。”淩忠海連忙答應。
秦河心情本來就不錯,這一聽心情就更好了。
反派三人組,終于徹底領悟了反派的終極奧義。
晚上得給點獎勵,不容易啊不容易。
……
片刻之後,等淩忠海的三具屍體送上門。
九根柴火一字排開,堪稱壯觀。
女鬼、枯瘦老者、黑衣方士、複眼邪修、雌雄合體屍、魔骨青年。
個個氣息不凡,而且種類還各不相同。
女鬼屬于靈類,枯瘦老者是幹屍、黑衣方士是腐屍,複眼邪修是活人、雌雄合體屍屬于縫合屍怪、魔骨青年屬于魔類。
這讓秦河堅信,蓮教後面絕對有大樹,否則集不齊這麽些屍體。
王鐵柱輕車熟路,準備好焚屍爐,又組裝好兩台簡易焚屍爐。
先将普通屍體搬上去,淨屍整理,它們好燒,先安排。
六根柴火目睹一切,有憤怒、有驚悚、有不服,不一而足。
秦河看它們憋的難受,本着一絲“人道主義的關懷”,大手一揮,解了它們說話的封印。
“你是誰?”
“你是什麽人?”
“竟敢如此對待老夫,報上你的名号~”
封印一解開,六根柴火便齊齊發問。
言語依舊雷同。
“想知道我是誰,沒問題。”秦河拉過躺椅往上面一趟,抖起二郎腿咧嘴一笑:“這裏是焚屍堂,我是飛魚衛焚屍堂四錢焚屍官,魏武,很高興認識各位,希望上爐之前,我們能有一次愉快的談話。”
這話一出,正在忙活清理屍體的灰米丘一臉驚愕的回轉頭。
青牛大仙,還有冒名頂替的癖好?
怪不得焚屍堂魏武本尊,人人喊打。
造孽呀!
“區區四錢焚屍官,撒謊!”
“你想把老夫怎麽樣?”
“小子,有種堂堂正正幹一場!”
“放開我,幹你祖宗!”
“……”
沒有規矩的交談總是各說各話,亂哄哄的。
但秦河有耐心,從懷裏摸出鎏金銅錢串挂在胸前,悠然笑道:“我真的是四錢焚屍官,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至于請你們來這裏幹什麽,很簡單,就是想把你們燒了。”
“如果吓到你們,我表示抱歉。”
“但主意不會改變。”
“另外,說話請客氣點,不要帶長輩,謝謝。”
秦河微笑着一一回應。
“有種别玩偷襲,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一對一單挑,敢不敢?”魔骨青年不忿,它是最憋屈的一個。
好家夥,一句話還沒說完呢,一個大鏟子呼過來就把它砸地上去了,不講武德啊。
拖回來就說要燒,以至于他完全弄不清狀況。
“不行。”秦河直接搖頭。
“不敢?”
“是沒必要,你現在沒資格提條件。”
“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魔骨公子是什麽人,就憑你這凡間俗火,你傷不了我一分一毫,再過一會兒,定讓你生不如死。”魔骨青年臉色傲然。
它确實有傲然的本錢,它全身魔骨,水火不浸,法力不侵。
凡間俗火真實傷不了它,而且它還在奮力消磨封印,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恢複行動自如。
不隻是它,其它五個也是如此。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并沒有坐以待斃。
然而它話音剛落,焚屍爐那邊,一團藍色的火球忽然蹿起,猛烈的高溫瞬間席卷整個焚屍房。
那是王鐵柱用火石請出了南明離火,開始焚屍了。
六根柴火扭頭一看,個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