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千禾感覺自己既羞愧又崩潰。
問出這個問題,代表眼前這個人極度自信,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對方可能會喝。
壞事,萬一對方還沒躺下,自己今天十有八九就交代了。
殺機盡在推杯換盞之間。
至于圍觀一衆人,那更是一片嘩然了。
如此明目張膽的下毒,你當人家傻呀?
酒都變色了,還冒出大量的氣泡啊喂。
“我這…我這是大補丸,融入酒水中它就……它就别有一番風味,什麽毒藥,純…純屬胡說八道。”苗千禾梗着脖子強行‘解釋’。
圍觀衆人自然不會明着出言譏諷,但一道道審視和“你苗千禾也不過如此”的鄙視的目光,卻讓苗千禾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毒巫門大長老,走到哪都是令人敬畏的存在,就連白蓮教主都是敬而遠之。被逼到睜眼說瞎話,還是頭一次。
關鍵是對方從頭到尾都是和顔悅色,沒恐吓過一句,更沒有咬牙切齒,張牙舞爪。
“你這是大補丸?”秦河問。
“是大補丸。”苗千禾點頭。
“那行吧。”秦河點點頭,笑道:“你都好意思說了,我怎麽好意思不信呢,對吧?”
“哈哈…呵呵,是是是。”苗千禾臉色僵硬,心裏在瘋狂的祈禱,這藥,可一定要給力啊。
千萬别過期啊。
說着秦河端起酒碗,好家夥這氣泡冒的。
得虧知道是毒藥,要不然還以爲是可樂呢。
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滿碗全幹,吧唧吧唧嘴,贊道:“味道确實還可以,别有一番風味,而且勁頭十足,好酒!”
苗千禾希望漸漸落空,渾身如墜冰窟。
毒巫門代代相傳的弑神散都放不倒的人,大恐怖!
“還有麽?”
秦河意猶未盡,剛才那服藥非常不錯,内勁直接飙了十七年。
這老小子沒撒謊,确實是大補丸。
三頭牛都沒它補。
“沒…沒了。”苗千禾搖頭。
四個字:藥完,要完!
秦河頓時有些小失望,沒過到瘾啊。
就這時,他忽然看向酒壺旁邊那隻四尾蜈蚣,眼睛微微一亮。
“這是什麽?”秦河問。
這蜈蚣長出四條尾巴,色彩斑斓,一看就是劇毒之物。
“這是我養的蠱。”苗千禾道,說話間他心裏忽然又重新升起一抹希望——放倒秦河的希望。
毒巫門人或許不善修煉,但論玩毒和玩蠱,毒巫門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毒放不倒秦河,蠱或許能行。
直覺告訴他,秦河吞吃毒藥一點症狀都沒有,說不定是與修煉的功法有關系,或者幹脆就是體内有能吞毒的東西,甚至幹脆就是蠱蟲。
一味又一味猛毒被他吞入腹中,卻像吃飯喝水一般,太不正常。
就算再強至少也得做一下抗毒的表現不是。
蠱和毒雖然不分家,但到底還是有所差别的。
一個是死物,一個是活物。
如果能讓蠱蟲進入眼前這個人體内,不敢說拿他怎麽樣,隻要能拖延一陣,自己就能逃跑了。
之前心神被震的不輕,差點忘了這一茬。
“蠱?”秦河打量,越看越喜歡。
這蜈蚣渾身泛着流光,帶着金屬的光澤,一條腿上就恨不得有是十幾種顔色。
一看就很“補”。
情不自禁,秦河伸手抓向四尾蜈蚣。
苗千禾眸光大亮,想什麽來什麽。
它的四尾蜈蚣,可是南疆異種,百蠱之王,不僅能幫助自己修煉,還是提毒、施毒和對戰。
其全身猶如鐵甲,千足如刺,隻需要在人身上創造哪怕一個針眼般的小口子,它就能從那個口子竄入人體。
到時是生是死,完全就在自己一念之間。
體内進了毒師的蠱,就是再強的人也不能無視,須知堡壘最柔弱的地方,必定是内部。
苗千禾壓抑着四尾蜈蚣的兇性,直到秦河即将接觸四尾蜈蚣的時候,才猛然下令攻擊。
隻見蜈蚣閃電般一彈,千足抱上秦河手指,鋒利的足尖和鳄口襲向秦河的手指。
蜈蚣千足,隻需要一個小小的破口。
苗千禾見蜈蚣抱上秦河手指,心中希望大增。
然而希望來的快,絕望來的也快。
下一刻他便發現,蜈蚣的鳄口和千足尖部,竟然冒出了火花。
赫然是沒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