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所有人隻覺一陣格外陰冷的風襲來,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種冷不是氣溫低的冷,而是能透過厚厚的衣物,直達骨髓的寒意。
正在營帳喝茶的魏武和魏元吉一驚,急忙抄起家夥沖出了營帳。
“哪叫喚?”
常溫這時候也同時沖了出來。
“山上!”
魏元吉指着兩片墳地中央的小山崗叫道。
“去看看!”
“快快快!”
常溫和魏武同時招呼,領着二十多人急忙沖向那邊。
距離并不遠,此刻那裏已經亂了,正在墳地敲屍的一幫人臉色驚惶的往回跑。
魏武急忙攔住問情況,一個丁總驚恐萬狀,道:“有…有五個兄弟死了,就…就在林子那裏。”
“怎麽死的?”魏武追問。
“割…割脖子~”丁總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帶我們去!”魏武直接命令。
丁總咽了一口唾沫,一百個不情願卻不敢違抗。
在丁總的帶路下,一行人來到了兩塊墳地中間的山林外圍。
隻見裏面大約百步所在,居然亮着光,有火苗在搖曳。
“大家小心!”
常溫拔出繡春刀,領頭走了進去。
此刻山林一片死寂,這會兒連風都停了。
但寒意卻直入骨髓,仿佛要将人直接凍僵。
常溫緊握繡春刀,目光掃向地面。
腳印淩亂,但基本可以辨認出全是人的腳印,排除屍怪。
飛魚衛當差二十年,妖魔鬼怪的場面他經曆過不少,直覺告訴他,這是兇靈作亂。
順着腳印,衆人來到火光現場。
定睛一看,個個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林子中央一塊不大的空地,五個人圍成一個圈跪在地上,雙手呈托舉狀。
脖子上的人頭全部割斷移位,就托在手上,頭頂腦心處,一點瑩白色火靜靜的燃燒。
噴濺的鮮血流了一地,在地上組成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詭異圖案。
染血的兵器淩亂的丢在地上,觸目驚心。
這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五個人跪地供奉,但他們供奉的,卻是自己的頭顱!
詭異的香味從燃燒的頭頂散發,兵器鮮血淋漓,血手印清晰可見。
他們,顯然是自己動手!
把自己的頭割下來的!
一衆人個個看的臉色發白,蹬蹬蹬往後退。
“武哥,靈異事件。”魏元吉牙齒打顫,屍變再恐怖,那也是看得見,可靈異事件就麻煩了,看不見摸着不着,會極大的放大人心中的恐懼。
“常哥?”
魏武也是頭皮發麻,本能的看向常溫,對付屍體焚屍堂在行,對付妖魔鬼怪,就得看緝捕隊的了。
“撤,天亮再來收屍,然後盡快離開這裏。”常溫臉色難看的說了一句,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回走。
五個人當中還有一個身穿飛魚服的人,是他的手下之一,也遇害了。
衆人一看,哪還敢停留,逃也似的也跟着急忙後撤。
魏武眉頭深皺,有心想問卻不敢在這裏開口,隻能憋着。
常溫是緝捕隊的老人,曆過不少事兒,人手一把克陰的繡春刀,對付一般的妖魔鬼怪,絕不在話下。
可現在他看卻是看了一眼就往回走,連屍都不敢收。
顯然這害人的東西不一般。
要知道,這裏面可還有一個人是他的手下呢。
一行人急匆匆來,急匆匆去。
他們前腳剛離開,林子後面轉出來一個人。
一手扣着鼻孔,一手扛着鏟子,來到屍體旁邊左瞧右瞧,啧啧稱奇。
正是秦河。
剛才一聲高喊太突然了,把他的睡意都驚沒了。
那必須來看看。
有人死就有屍體,有屍體就有獎勵。
說不得還能額外收獲一個大貨。
啥?
秦河鐵石心腸,沒有憐憫之心?
不好意思,焚過的屍體多了,見過的悲慘人生多了,早就沒感覺了。
換誰都一樣。
亂世哪都亂,但有一條不亂——就是誰都得做好随時橫死的準備。
打量片刻,秦河眼瞳中幽光一閃,望氣術開啓。
此刻整個山林濃濃的陰戾之氣中,五具屍體頭頂,正通過燃燒釋放出絲絲縷縷的魂氣,被血色圖案禁锢。
再看距離,離着起屍的墳地有一段,就算沒有靈異事件也是恐怖陰森,正常人是不會往裏面鑽的。
加上自割頭顱,情況很明顯,五人是被迷了心竅。
這是有噬魂類型鬼出沒,還是個厲害的角兒,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又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别的線索。
秦河黃布袋一抖,裝屍!
一句話,見屍發财。
飛魚衛敢收的屍,秦爺敢收。
飛魚衛不敢收的屍,秦河也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