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王八和小牛犢都吞食過的丹藥。
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更令兩獸驚喜的是,這兩顆強獸丹,比之前服用的丹香更加濃郁,丹氣也更加純淨,再無煉丹之前的躁動,甚至隐約還有華彩外放。
同樣是強獸丹,這兩顆的品質要高上許多。
兩獸眼巴巴的望着秦河,就像等着分糖果的孩童。
秦河嗅了嗅,也有一股化身“禽獸”的沖動。
這丹藥,絕對是上上品。
……
翌日清晨,飛魚船隊。
屠百狩獨自立在船頭毫無睡意。
船隊前方,紅鯉精兢兢業業的開道,船隊在呼嘯的北風中快速南下,夜行三百裏。
再有一天,船隊就能抵達戰場前線,臨清。
水下發生了什麽屠百狩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那個恐怖的存在不見影蹤,但各種離奇詭異的事情卻能大緻跟蹤他的足迹。
前些天皇宮門口龍衛太監出動,事後三緘其口,疑似與恐怖交過手。
這一次南下,恐怖蹤影再現,又不知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師父,您沒休息嗎?”魏武頂着黑眼圈出現屠百狩身後。
“醒的早了些。”屠百狩背着手,寬大的飛魚服在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
這趟苦差事原本是用不着他出馬的,鎮屍堂出現異常,他坐鎮京都一般不會輕易調動。奈何有人進讒,得罪了沈煉那個小心眼,拿着皇帝的雞毛當令箭,不得不來。
算起來,得有十幾年沒出過京都了。
“師父,您什麽時候收的這條紅鯉精了?”頓了頓,魏武小心翼翼的問,昨晚他細細想了一宿,越想越不對勁。
黑龍王三獸死于長矛穿身,紅鯉精用計襲殺,它爲什麽會用長矛?
紅鯉精了不起就腹下有幾條魚鳍,又沒有手,它怎麽用矛?
而且自他拜師起,師父就未離開京都半步,哪來的機會收服紅鯉精?
昨天一下被帶懵了,冷靜下來細細一品,哪哪都不對勁。
一個岸上的人要收服水下的水妖,這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
“你在懷疑爲師?”
屠百狩這時候轉過身,兇煞的臉即使是平靜的詢問,也不經令魏武心裏一哆嗦。
對于這個師父,魏武心裏非常敬畏。
“不……不敢,徒兒就是好奇。”魏武結巴了一下。
屠百狩回轉身,緩緩道:“你這叫不敢?”
魏武頓時低着頭不敢說話了,懷疑這種事情沒法辯解,再強行解釋就是狡辯了。
師徒之間,犯不着。
屠百狩歎了一口氣,道:“你的懷疑是對的,爲師和這條紅鯉精從未謀面,更談不上收服。”
魏武精神微微一振,遲疑了鼓起勇氣道:“師父,徒兒覺的這件事很可能就是青牛大仙所爲,而且徒兒有确切的懷疑對象。”
“哦?”
屠百狩轉過身,臉色意外。
他名下有徒弟十三人,絕大部分外調各地焚屍分堂坐鎮一方,少部分留京,小輩當中隻有魏武一人留在身邊。
對魏武這個徒弟屠百狩還是比較中意的,天賦不錯,最可貴的是一股子韌勁,喜歡追根究底。
就是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灰頭土臉的。
他不說,屠百狩也沒空管,小輩多吃點虧也不是什麽壞事。
“師父,您還記得東城焚屍所的一個焚屍匠麽,叫秦河。”魏武提示。
“焚屍匠?”屠百狩面色疑惑。
“就是今年,您親自給他獎勵了一枚鎏金銅錢的那個。”魏武又道。
“那個年輕人挺精神的。”屠百狩這才恍然,回憶了一下點點頭道:“他怎麽了?”
魏武遲疑了一瞬,咬牙道:“他……他就是青牛大仙。”
屠百狩:“……”
“師父我知道焚屍匠和青牛大仙之間的落差有點大,但那個秦河……他真的是青牛大仙。”
魏武都快憋死了,一切的一切指向秦河,可就是抓不到鐵證,所有人都覺得,誰是青牛大仙無所謂,反正很厲害就對了。
可魏武不行,因爲這關乎他還要不要繼續治療的問題。
問題很大。
“那你說說看,爲什麽你會認爲一個焚屍匠是青牛大仙。”屠百狩沒有急于否定。
之後,魏武一五一十将青牛大仙的足迹以及秦河身上出現的疑點全部說了一遍,特别是昨天秦河往河裏投擲了長矛。
隻是他不會也不可能發現,他越往後說,屠百狩眼瞳深處,迷霧遮掩的就越是濃重。
而他所說的疑點,聽在屠百狩心裏,隻覺稀松平常。
騎牛?
整個隊伍有牛兩百頭,騎牛的人大有人在。
投擲長矛?
船上的弓箭長矛一半都被丢到水裏去了。
但見魏武越說越激動的樣子,屠百狩道:“你既然懷疑他,又無實證,那就把他調到焚屍堂來做事,是不是時間稍長便知。”
魏武頓時激動起來,“是,師父,徒兒一定會向您證明的。”
“現在就去找他招他過來吧,再準備兩枚鎏金銅錢,咱們焚屍堂也該擴充一下人手了,難得他在東城焚屍所還挺能幹。”屠百狩轉過身去。
“啊,還……還給銅錢?”
魏武臉上的興奮頓時僵在臉上。
“哔哔哔~~~”
正要說話,這時上方忽然傳來一串尖銳的哨響。
緊接着便聽桅杆望台之上高聲叫道:“前方鐵鎖橫江,有情況!”
兩人頓時臉色一變,細看前方,隻見天際盡頭,三條粗壯的鐵鎖攔在江面,在晨曦中反射着幽冷的光。
下一刻,數十枚火球毫無征兆的騰空而起,呼嘯着砸向尚還在沉睡的船隊。
凄厲的喊叫頓時響起。
“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