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搓泥丸子。
至于爲什麽得掏,那就得說說腋下空間的不便了。
腋下空間說是空間,但其實就是個大号的“袋子”,裏面東西的擺放位置,全靠秦河用手摸,腦海是不呈現物品擺放的位置的。
沒那麽發達。
空間最靠外面最順手的位置,秦河放的自然是大鏟子、鎮屍釘、鎮屍符這種戰鬥類的東西。
再後面就是神奇小本本,黃布袋,瓜子,短褲衩、金銀一類經常用得着的東西。
再再後面就是各種丹丸、人參、燒烤架、辣椒粉一類的雜物。
東西多了,有時候就不好掏。
尤其是丹丸,大小都差不多,抓到什麽算什麽,甚至這些東西還會滾到一個莫名其妙的角落裏去。
所以秦河“掏”的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可不就上擺下擺,前搓後搓了麽。
第一個見識的是風驚羽,當時臉都綠了。
沈煉幸好是快死了,要不然非得跳起來。
捏着金創丸,秦河來到沈煉跟前,仔細感應了一下。
好家夥,這情況,擱誰都得暈。
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丹妙藥,别說救,能吊住他的命一時半會兒,就算是古往今來最牛逼的神醫了。
強行将内勁逼出體外,經脈全部像是漏了氣的風管,每一次沖擊,都不亞于在他身上狠狠的捅上一刀。
經脈寸斷,氣血逆行,外面看不出來什麽傷勢,其實内裏已經被絞的稀巴爛。
“你說你一個飛魚衛,抓抓賊除除妖斬斬魔,再做做皇帝的狗腿子多逍遙快活,沒事兒你學别人打什麽仗?狗拿耗子,你多管閑事。”
秦河無語的嘀咕了一句,大王八說的真對,管閑事的得不到什麽好處,隻有因果。
一重纏就是一重劫,積累的多了,遭天譴。
這鬼世道,無利不起早才是王道。
沒猶豫,秦河掰開沈煉的嘴,将金創丸喂了進去。
而後解開沈煉的衣服,感應他體内的内勁,一旦内勁竄上來,便一巴掌拍下去,将這股内勁拍出體外。
亂竄的内勁若是不能排出,即使有金創丸,也難以回天
起初秦河不得訣竅,慢慢的才找到了一點點竅門,可還是很麻煩,得等。
就像是打地鼠一樣,非得等這股内勁浮起來,才能拍。
想了想,秦河從腋下空間掏弄了一下,掏出來一根打馬鞭。
“啪啪啪!”
鞭子連着三下抽在沈煉身上。
頓時發現,效果挺好,比用巴掌順手。
更關鍵的是,靈活。
效率明顯上去了一大截。
于是乎~
下一刻,“啪啪啪啪~”
秦河揮舞皮鞭對着沈煉一頓抽,那鞭子揮舞的,比抽馬帶勁得多。
直到抽得沈煉“遍體鱗傷”,那股亂竄的氣勁才算徹底平複下去。
秦河輕呼一口氣,摸了摸額頭,都見汗了。
這活兒就不是人幹的。
收好小皮鞭,秦河看向沈煉,卻發現他并沒有好轉的迹象。
有點奇怪,扒開嘴一看。
好家夥,金創丸還在嘴裏呢,壓根就沒進肚子。
于是秦河又去找了一壺茶水,直接給他灌下去。
結果一壺都灌完了,還是沒用。
那沒辦法了,隻能拿東西捅。
找來找去,秦河找到一根雞毛撣子,就跟填鴨子似,把金創丸順着沈煉的喉嚨,捅進了他的肚子。
這一下,終于是起作用了。
沈煉體内立刻就像是有一萬隻蠶在啃食桑葉一樣,響成一片。
那是肉芽瘋狂生長,複原的聲音。
肉眼可見,沈煉蒼白的臉開始恢複絲絲血色。
由深淵煉丹學徒煉制的療傷丹丸,活死人,肉白骨,藥效永遠都是那麽贊。
一小會兒的功夫,沈煉的脈搏便明顯比之前變強了,呼吸雖然如同遊絲,但比之前徹底停了那完全是質的變化。
遲疑了一下,秦河又掏出了一顆洗髓丹。
金創丸隻管恢複傷勢,修複不了經脈,活命一點問題沒有,但他這一身内勁,肯定得廢掉。
洗髓丹洗筋伐髓,可滋養奇經百骸,正好對症。
依葫蘆畫瓢把洗髓丹喂進去,再用雞毛撣子往深處捅了捅,最後給他扣上衣服,秦河拍了拍手,打算趕緊離開。
一會兒人該醒了。
可這時秦河忽然注意到,房間角落的一個位置,居然有一節燒焦了木頭,黑不溜秋的,上面殘存了一個“七”字,與整齊幹淨、纖塵不染的房間格格不入。
“七仙女?七個小矮人?”
秦河歪了歪頭沒弄明白,搖搖頭開門走了出去。
門打開,一衆人立刻圍了上來。
“屠千戶,沈大人怎麽樣了?”季成梁急忙問。
秦河一臉惋惜的樣子,搖搖頭:“沈大人歸天了,大家節哀。”
話說完,他沒理會一窩蜂往裏面沖的季成梁等人,指着一衆吓的跟鹌鹑似的名醫對看押他們的飛魚差人道:“把人放了吧,爲難他們有啥用啊,沈大人就能活過來呀,散了散了。”
幾名飛魚差人牙根緊咬,卻不敢違抗命令,隻能放人。
一衆名醫堪稱劫後餘生,趕忙跪下謝恩,然後一溜煙跑的飛快,幾個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好家夥,加起來都快八百歲了。
跑起來跟十八歲似的。
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接着秦河便優哉遊哉的也離開了,拐彎抹角出了城,騎上小牛犢回去了焚屍所。
……
再回到沈煉書房,一衆人一聽沈煉歸西,立時希望破滅,亂了心神。
沖進去一看,沈煉直挺挺的躺在那,臉色成灰,不僅人沒活過來,還臭了。
頓時個個嗚呼哀哉,如喪考妣。
這些神捕都是沈煉提拔起來的死忠,大部分是飛魚家族的同輩人,撒尿和泥的交情。
飛魚衛的這片天空,沈煉就是他們的精氣神,無人能替。
沈煉若去,将來的變數可就大了,朝堂險惡,世道不靖,即使是飛魚衛這種強勢的衙門,也頗感前途未蔔。
“大人呐,您怎麽就這麽去了呀~”
“您總說狄虜未滅何以爲家,安甯郡主等了您七年,您讓她以後怎麽辦?做兄弟的我揪心呀。”
“大人呐,您萬不該呀。”
一群人當中,就屬季成梁悲哭的最大聲。
吵吵囔囔的好一會兒。
突然,毫無征兆的。
沈煉喉嚨“嗬呃”一聲音嘯,整個人猛的坐了起來,胸膛起伏,劇烈喘息。
衆神捕頓時驚的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