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天并沒有立刻上前,而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身後的機傀則側身向前,擋在了柳雲天身前,擺出一副保護的姿态。
就在這時,柳雲天敏銳地察覺到,紙鳥的腿上竟然綁着一枚儲物戒指。
那可是他送給柳一的禮物!他立刻揮手示意機傀退後,然後抱起小家夥,站起身來,朝着紙鳥走去。
紙鳥歪着腦袋,好奇地觀察了柳雲天一會兒,便直接朝他走來。
走到近前,它張開嘴巴,吐出了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柳雲天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後伸手撿起紙條并将其展開。
隻見上面簡短地寫着:【六扇門聯合無極聖地滲透百花聖地,意在謀取北疆。】
看到這段話,柳雲天心中一驚,緊緊攥住了紙條,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不禁嗤笑出聲:“呵呵呵,小家夥……挺有本事的嘛。”
寫出這條信息,說明林影與王舒的談判一點不差的被他偷聽到了。
而且林影的确在按照他的陷阱前進。
王舒也在剛剛來過,也沒有提及柳一的任何事。
說明兩個人都沒有發現柳一的竊聽。
最重要的是,
王舒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能力毋庸置疑。
林影一個能在祁陽大陸苟這麽多年的老六,能力更加不用說。
雖然這都是他布的局,這個消息傳來,就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
但柳一的表現絕對是非常驚豔的。
柳雲天輕笑一聲,重新拿了一張紙來到案桌前,書寫回信。
完畢之後将紙條卷好,送到紙鳥的嘴邊。
紙鳥隻是嗅了嗅,便一口吞了下去。
随後便直接飛走。
看着紙鳥消失在夜色下。
柳雲天喃喃自語,
“完全察覺不到它的氣息……這是什麽神通,好厲害。”
苦笑着搖頭,再次羨慕了一番氣運之子的外挂能力。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柳雲天側目看了一眼,應聲道,“原來是方丞相,請進吧。”
“吱呀——”
門被緩緩推開,方清擡步走了進來。
見面就是躬身拱手,恭敬道,“您府邸并無值守人員,下官便擅自進來了,還望柳公恕罪。”
柳雲天笑着擺手,“無妨,方相可有要事與本公相商?”
“卻有要事!”方清嚴肅的點頭。
但就在柳雲天靜靜等待對方繼續說的時候,他反而猶豫了起來,欲言又止。
柳雲天聳了聳鼻子,“但說無妨。”
雖然方清得到了柳雲天的鼓勵,但臉上的爲難表情反而更勝。
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柳公可知...我梁國近日投奔的凡人越來越少了?”
柳雲天琢磨了一下,好像确有此事,“不錯,我梁國待百姓的條件可以說是祁陽之最。”
“以往朝北之民絡繹不絕,近些日子卻是很少有其他疆域的凡人來我北疆了。”
說到這,方清好似打開了話匣子,語氣有些激動的問道,“祁陽大陸上,凡人多如牛毛,我北疆無論修士還是凡人,一律優待,但來投奔者十不有三,您可知爲何?”
這話是問到他了。
一直忙着與無極聖地和那個林影對線,完全忘記了梁國的治理。
自從方清來了之後,這些事一直都是交由他去做的。
根據這個情況,柳雲天分析了一炷香的時間。
随後伸出食指“笃笃笃”的點在桌子上。
“祁陽大陸疆土遼闊,以凡人的腳力,不吃不喝不睡終生都走不完。”
“但凡人怎能不吃不喝不睡?哪怕他們知道北疆如今天堂,想來卻也是沒辦法。”
“一路上野獸魔獸修士危險重重,再加上長期奔波,風餐露宿,堪比逃荒,如此一來病死累死的也是不少。”
聽到這話,方清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隻怕是...他們不敢輕易遷徙啊。”
柳雲天話畢,沒了下文。
方清從期待的神色緩緩變的有些喪氣。
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柳公知道這些...卻沒有任何行動。
是因爲也不在乎這些凡人麽……
那自己還要不要提出建議?
畢竟自己的建議可是非常傷财的,按照價值的觀念來看,這些凡人确實不值得……
自己身爲梁國的三公,給君提出這種弊大于利的政策。
絕對是有失臣表的……
“你是想幫遠處的凡人來我北疆?”柳雲天随口問道。
“是……”方清猶豫的答應一聲。
“要錢?”柳雲天再次詢問。
聽見這話,方清更爲難了。
柳公沒有扯開話題,或者顧左右而言他,說明是有給錢的想法的。
不然直接裝傻充愣就是了。
成年人的世界是沒有拒絕的,沒有同意,那就是拒絕!
自己應該知趣,而不是刨根問底。
但話又說回來,柳公如此大方的直奔話題,說明是對自己的信任。
且願意爲自己的行爲來買單,這是明主之風。
可若是自己說出想法,那錢财可是要如流水一般出去的……
可惡啊!
應該再斟酌斟酌的,怎麽就一時腦熱就來了?!
柳公如此待自己,沒有做出過什麽貢獻,反而還要如此任性的花錢!
真是該死!
“我們的陛下久居皇宮不出,朝堂之事本公最近也少有幹涉,全都仰賴方相,想要錢你自取便是,不用特意過來請示。”
聽見柳雲天的話,方清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是啊,陛下如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空竅,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自然是久居不出的。
但對于柳雲天的話,方清還是非常感動的。
但這也隻是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說了出來,在柳雲天知道要花多少錢後,肯定又會是另一個态度。
“呃...柳公,下官突然想到,此法還有些纰漏,想再回去細細雕琢一番……”
方清機敏的給了自己一個台階。
但柳雲天卻不樂意了,闆着臉嚴肅道,“怎麽?覺得本公吝啬,不舍得錢?”
他一語中的,直入方清内心最深處的想法。
方清直接啞口無言。
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雲天輕輕歎氣,“隻要梁國有的,你取便是,哪怕搬空了梁國,本公也認這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