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老妪似乎明白了柳自清的想法，試探性地問了半句，便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靜待柳自清的反應。
見到柳自清微微點頭，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原本想說的話也咽回了肚子裏，隻是靜靜地聽着。
“諸位應該都知道，人族修煉時有一種必備的丹藥，叫做築基丹。”
柳自清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在場的獸族紛紛點頭，表示知曉此事。
獸族隻需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就能提升修爲，而人族則需要借助外力來突破自身的桎梏。
這些外力包括各種天材地寶和丹藥等。
丹藥是由天材地寶提煉而成，可以讓更多的人受益，因此成爲了人族修士最經濟實惠的晉升方式。
“人族的相權卻将煉制丹藥的方法壟斷，這就導緻民權無法通過正常途徑得到提升。”
“強者越來越強，弱者越來越弱……這種局面并非皇權所願意見到的。”
說到這裏，他又一次指向天空。
“所以，氣運之子便遵循着天道的意志出現了。”
“而内鬥，則是天道用以壓制人族的手段之一。”
“它通過賦予相權更多的權力，來引發内部的争鬥和矛盾。”
“當相權變得過于強大時，天道就會安排氣運之子帶領民權崛起，與相權對抗。”
“這樣一來，舊有的相權将會衰落，而民權則成爲新的相權。”
“這種循環不斷地重複着，從而實現一種平衡狀态。”
“與此同時，皇權的地位也将得到進一步鞏固和加強。
說到這，孔雀族的男子明白了柳自清的用意，便接過了話茬，“我獸族雖與人族成長的方式不一樣，但卻也是如此。”
“沒錯，我獸族不如人族那般成長快，但我等壽命悠長，不會因爲急切的争奪資源而發生内鬥。”
庶獸族的老者分析着獸族的狀況。
他的臉色也開始逐漸凝重，好似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柳自清擡手輕捋胡須，繼續沉聲道，“我等與人族同爲皇權之下，若是人族勢微，天道又豈會坐看我獸族強盛？”
“這...并不是人族的戰鬥。”
“是...祁陽大陸的戰争！”
孔雀男先是看了狐族老妪一眼，發現她此刻正皺着眉思考着什麽。
便隻得看向柳自清，問道，“上位，那我等必須要參與人族之間的争鬥嗎？這...恐怕會死很多族獸。”
這對他們獸族來說，完全是沒意義的戰鬥，孔雀男似乎不是很想趟這趟渾水。
“死亡...是避免不了的。”柳自清雙手交叉，肘部抵在桌子上。
同時嗓音愈發地低啞，“但更多的都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
“我統稱他們爲……代價！”
……
與此同時，中州祁陽城。
柳一穿着六扇門特制的衣服，胸前挂着一個精緻的銅牌。
相比之下，鄭野就沒那麽幸運了，隻能穿着普通衙役的衣服，緊緊地跟着柳一。
“鄭大哥……難道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柳一看着兩人的衣着差異，不禁好奇地問道。
“奇怪?有什麽奇怪的?是不是衣服不合身?“ 鄭野疑惑不解地問。
柳一搖搖頭：“你和我都是築基境界，但隻給了你一個衙役的職位，你難道不介意嗎？“
從北疆到中州的這一路上，他對鄭野的爲人處世非常欽佩。
鄭野見多識廣，很多難題到了他手中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當得知自己被任命爲捕快，而鄭野夫婦隻能擔任衙役時，他立刻爲他們打抱不平。
甚至一度想離開六扇門，但鄭野卻欣然接受，并極力勸說他留下。
“衙役又如何？”
鄭野臉上帶着不屑，大步的向前走着，言語之間頗有幾分炫耀自己目前身份的意思，
“你是不懂何爲無萍之根啊……”
“你背後有柳公，隻要你亮明身份，那麽就算是一方聖主想要殺你都要掂量一番。”
“可我與三妹呢？”他攤開手，露出空空如也的雙手。
“我們什麽都沒有，想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都要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哪天若是不小心惹到了某個大人物，恐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這，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柳一，指着胸口六扇門的标記認真地說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加入了六扇門，成爲了一名衙役，這就意味着我有了一個可靠的背景。”
他邊說邊将背後的劍取下，在柳一的面前揮舞了幾下，展示出自己精湛的劍術。
“再加上我那鬼神莫測的劍譜，我相信自己遲早都會站在這個世界的巅峰！”
“呃...我也相信鄭大哥你一定能夠登上巅峰。”柳一抽了抽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
“但……”話鋒一轉，柳一抿了抿嘴，眼神堅定地看向鄭野說道：“我并不想依賴柳公的名望，我出來遊曆就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成長。”
鄭野若有所思的看着柳一，沉默片刻後輕笑起來。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成長得很快，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煉氣呢！”
說完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朝着前方走去，邊走邊說：“快走吧，我們這次要去接的可是聖地的大人物，若是遲到了，人家會覺得我六扇門禮數不周！”
柳一點頭應和着，兩人加快步伐。
他轉頭看向鄭野，好奇地問道：“聽說這人好像是百花聖地的聖女種子，深得百花聖主信賴？”
鄭野笑了笑回答道：“沒錯，此人叫王舒，聽說鹽糖就是出自她手，”
柳一擰眉，“鹽糖不是柳公研制的嗎？”
鄭野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尴尬的打了個哈哈，“這件事有些複雜，但聽說她與柳公有着深仇大恨，你可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柳一的表情依舊沒有舒展，反而變得更加凝重，“柳公的敵人麽……”
聽到柳一的呢喃，鄭野驚慌失措的拉了拉他的肩膀，“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此女可是元嬰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