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雲天側躺在床榻之上,一隻手抵住腦袋,另一隻手把玩着那枚灰蛋。
而在他的床前,則是站着一個神秘的人影。
這人影身上穿着一件寬大的袍子,和頭上的帽兜連在一起,遮住了她的全部身形。
唯一能看到的,隻有帽兜下露出的半張臉。
柳雲天一臉戲谑地盯着對方,嘴角微微上揚:“你膽子倒是不小,竟然還敢來我這裏。”
對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來,掀開帽兜,露出了那張熟悉的面容。
沒錯,此人正是齊雪的師姐——李馨冉。
她一臉嚴肅地看着柳雲天,聲音低沉:“我别無選擇。我将雪兒的事捅了出去,壞了你名聲,如今霓虹宗歸順梁國朝廷,如果我不來見你,恐怕我才會真的死。”
柳雲天聽後不禁笑出聲來,然後慢慢從床上坐起身子,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說道:“哦?你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李馨冉緊緊抿住嘴唇,沉默片刻後,用力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
“可我爲什麽要給你這條活路?”柳雲天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戲谑。
對方聽到這話後,身體微微一僵,沉默不語。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周圍一片寂靜,隻有窗外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過了許久,對方緩緩擡起手,輕輕拉了一下領口的細繩。
下一刻,那件黑色的大袍子如同被風吹落的花瓣般,瞬間脫離了她的身體。
柳雲天的眉毛瞬間擰在一起。。
因爲對方在那件大袍子之下,竟然隻穿着極少的裏衣,而且還是梁國最新推出的蕾絲款式。
大片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若是在前世,這樣的裝扮或許非常普通,甚至在大街上都随處可見。
但在這裏,沒有一個女人會以這樣的裝扮出現在他人面前。
“我可以做任何事。”對方依舊面無表情,語氣冰冷地回答道。
“呵呵呵呵呵呵。”柳雲天愣住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發出一陣冷笑聲。
這陣冷笑聲持續了很久,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笑聲一直在房間内傳蕩。
“你倒是好貪心啊……”柳雲天忽然停止了笑聲,不悅的看着對方。
李馨冉強行闆着臉,但其中眉毛抽動的動作,還是被柳雲天發現了端倪。
這個女人,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讓我來猜猜。”
柳雲天從床上跳了下來。穿好鞋子後,在對方面前來回踱步分析。
“你被無極聖地的人利用,讓我聲名敗裂,然後别無選擇,隻得依靠他們……”
“而你隻是個棄子,無論成與敗,你都是要死的。”
“要麽被我殺了洩憤,要麽被無極聖地殺了滅口,順便也算給我個交代。”
“唯一不同的是,若是我來動手,那麽整個霓虹宗都得死!”
李馨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是...他們手眼通天,就連諾大的霓虹宗在他們眼裏也不過是一個玩物,至于我……”
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不。”柳雲天擡手打斷她,繼續分析道,“你沒有死,就說明你不可能無足輕重。”
“這個事我亦有猜測,稍後再論。”
說完,柳雲天摩挲着下巴,一副思考狀,“先說說你爲什麽要替他們做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李馨冉打斷柳雲天的思路。
柳雲天笑着否定,“不對,不對。”
“你隻是在裝傻。”說着,柳雲天緩緩地動了起來,來到了對方的面前。
嚴肅且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道:“李馨冉,西疆樊國人士,出生在樊國的一個極其偏僻的山村。”
“三歲時,被百花聖地下屬的三流宗門看中資質并且強行帶走進入山門修煉。”
“你的資質不錯,16歲的時候築基成功,正式踏入仙途,但因爲出身卑微,經常被同門師姐妹嘲笑,并且遭受宗門霸淩。”
“在你築基成功的那一刻,你下山了……”
“回到了那個你根本就沒印象的山村,一夜之間,全村雞犬不留,甚至你都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
“但沒區别,隻要把他們全殺了,并且一把火全部燒毀,那麽你卑微的出身也就不複存在了……”
此刻的李馨冉仿佛沒有秘密一般,所有的遮羞布全部被柳雲天揭開。
四目近距離對視,雖然她沒有閃躲眼神,但那惶恐與慌張的眼神,已經說明了答案。
柳雲天明白這條信息是對的,他說對了。
“你...你怎麽知道的,我明明沒有留下活口!”李馨冉吞咽着唾沫,結巴的質問。
“以上都是我猜的,”柳雲天溫柔的笑了起來,“你做的确實很幹淨,甚至可以說非常心細,但你沒有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據。”
柳雲天說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心裏清楚,自己的這番話已經讓李馨冉亂了陣腳,而她現在的反應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柳雲天依舊微笑着看着她,繼續說道,
“在你剛好築基的那晚,你下山了,而也是那晚,樊國的那個小山村因爲走水,一夜之間化爲了灰燼。”
李馨冉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聲音怒道,“你詐我!”
“沒這個必要,”柳雲天移開視線,繼續在房間内走動着,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這麽認爲的。”
李馨冉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着,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從未想過,自己如此精心策劃的事情竟然會被人揭穿。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覺得這件事早已泯滅在了曆史長河中。
“你這個惡魔......”李馨冉咬牙切齒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