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天拎着刀站在大門口處發呆。
血腥味彌漫在附近，挨家挨戶都緊閉門窗，無論李宅吵的多兇，仍然沒有人敢出來查看。
本來是夜香郎工作的時間，四周也不見推着糞車的身影。
“吱呀——”
李宅的門被人從裏面拉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了出來。
站在柳雲天身後拱手道，“公子，按您的吩咐，雞犬不留……”
柳雲天微微颔首，“清理幹淨......另外花園中的那處假山...誰都不許靠近。”
“諾！”
得到回應，柳雲天解開纏在手中的刀，随後像是失了魂一般在街上遊蕩。
這是柳雲天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滅世家滿門的一晚。
這對柳雲天來說，記憶非常深厚。
舉起手，陽光透過指縫照射在他的臉上，呢喃道，“這是夢嗎？爲何...這般真實？就好似...真的回到了以前。”
“你又在殺人了？”
旁邊傳來一句溫柔的問候聲，這是齊雪的聲音，柳雲天再清楚不過了。
連忙轉頭看了過去，“齊雪...你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了？我一直都很好啊！”齊雪背着手緩步靠近，同時對于柳雲天的詢問産生了疑惑。
“哦...對，距離家法過去...已經三年了……”
齊雪擡起手，拉住一條垂在鬓角的秀發在手指中卷繞了起來，“今天...殺的是誰？”
柳雲天下意識低頭看看身上，上面已經開始傳來淡淡的鐵鏽味，這是血液散發出來的味道。
随手将刀插入刀鞘，“李家。”
“李家？你不是在和李家合作嗎？他們不是你的盟友嗎？”齊雪難以置信的接連問道。
“我從來就不需要盟友，我隻相信我自己，其餘...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柳雲天搖着頭邁開步子離去。
這個時候的齊雪已經被家族的觀念給洗腦了。
與家族共存亡的觀念早已是根深蒂固。
即使現在的齊雪就在眼前，他仍然是什麽也做不到，隻能就這樣看着...就這樣看着一切的發生。
齊雪輕咬嘴唇，猶豫了許久，一路小跑跟了上來，“你對我齊家也是這般想的？”
柳雲天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答。
下一刻，齊雪從身後抱住了柳雲天，這讓他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我不希望你對齊家下手，我喜歡你，我想你娶我，我不想你變成我的仇人！”
這一幕，在八年前絕對沒有發生過。
曆史發生了改變？！
柳雲天緩緩回頭，看着有些陌生的齊雪，“你……”
被柳雲天這般看着，齊雪頓時羞紅了臉，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連忙向後跳去。
“你聽錯了！我...我什麽也沒說！”
柳雲天呆在原地，随後好似想到了什麽，兩步沖了過去直接親在了齊雪的臉上。
齊雪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柳雲天許久，眼裏好似激出了眼淚，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本就羞紅的臉，此刻更加紅潤，好似下一刻額頭上就要飄起了白煙。
随後她什麽話也沒說，捂着臉跑了。
柳雲天并沒有追過去，站在原地看着齊雪的背影，眼神頓時有些恍惚。
“每次頭疼都會快速渡過好幾年，同時還沒辦法改變曆史，但齊雪爲什麽能......”
下一刻，柳雲天不再多想，連忙從腰間抽出長刀，嚴陣以待。
因爲在記憶中，他獨自在此處行走的時候遭遇了埋伏，恰巧齊雪也來尋找他。
那個時候齊雪爲了幫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奮不顧身的沖了過來，險些命喪此地。
但如果出聲警告，那麽齊雪定然不會丢下自己離去，同時兩邊隐藏埋伏的死士也會立即殺出。
麻煩加上麻煩。
如此一來，用這個辦法支走齊雪，也好專心對付這群刺客。
他們的目标是自己，齊雪走了他們也省的麻煩。
就在這時，兩邊的房檐上瞬間站起了兩排身影，每個人都穿着非常嚴實的夜行衣，臉上包裹的密不透風。
“呵呵，來吧……雜碎們！”
随着柳雲天話音落下，兩邊房上的死士一躍而下，所有人都跳了下來，同時在空中擺好姿勢，隻求一刀緻命，砍死柳雲天後立即退去。
但上一次的柳雲天都沒有被他們殺死，更别說這次還是帶着記憶的他。
霎時間，兵器交接的聲音響起。
此時的柳雲天已經開始修煉，身上已經有了煉氣後期的修爲，雖然還在凡人之列，但也絕不是這群從未修煉過的人能威脅到的。
“柳雲天！！！”
已經砍死好幾個刺客的柳雲天被這一吼分散了注意力，慌忙抵擋住迎面而來的刀兵。
尋聲望了過去。
該死！她怎麽又回來了？！
顯然這聲喊叫是齊雪發出的，隻見此刻的她手裏正抱着一個木椎，站在原地驚慌失措的發抖。
“媽的！就會給老子添麻煩！”
看着周圍的刺客已經分出去兩人沖着齊雪而去，柳雲天怒罵一聲，也沖着齊雪沖了過去。
他的速度很快，三兩步便追上了去攻擊齊雪的刺客。
但這時的刺客也舉起了刀，正要往齊雪的頭上劈去！
“雜碎！你敢？！！”
柳雲天爆發全身的力量直接飛了出去，掄圓了胳膊就要劈在刺客的腦袋上。
......
“噗呲！”
一聲刀劃破皮肉的聲音響起，柳雲天愣住了。
眼前的人确實被自己劈死了，但此刻的場景已然變換，被刺殺的街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四周火光沖天，喊殺聲、号角聲、哀嚎聲。
濃重的血腥味與燒焦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柳公！您來做什麽？我齊興死不足惜，若是能直搗皇宮，殺了虞國之主，我梁國将徹底在北疆立足！如果您死在這，梁國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