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天輕笑一聲，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他再次慵懶地躺回浴盆之中，身體完全沉浸在溫暖的熱水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行者皺起眉頭，一臉嚴肅地看着柳雲天。
隻見柳雲天語氣輕松地說道：“你又不是我，又怎麽知道我抗不過去？”
行者的臉色忽然垮了下來，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聲音低沉而有力：“你知道祁陽大陸一年得死多少像你這樣迷之自信的少年嗎？”
他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和惋惜，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柳雲天的命運。
行者的聲音愈發嚴厲，帶着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天人五衰，從來就不是人類能扛過去的災難，這是必死之災！壞天道大局者，須以命償！”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柳雲天的心頭。
然而，柳雲天并沒有被吓到，反而仰頭大笑起來。
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不羁，他猛地坐起身來，直視着行者的眼睛，毫不畏懼地問道：“那我若活下來了呢？”
行者被柳雲天的氣勢所震撼，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靜。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柳雲天，嘴角微微抽搐，随後咬牙切齒地說：“那老子就喝你洗腳水！”
柳雲天不屑一笑，“老子可腳酸！”
“那你沒活下來又當如何？”行者冷笑一聲，反問柳雲天。
柳雲天一臉奇怪地看着行者：“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活不下來人都沒了，還能如何？”
行者臉色一沉，猛地搖頭道：“不行！你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
柳雲天大怒：“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是不是來劈瓜的？！”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腦海中的刀客忽然開口道：“他自稱行者……就是靠走路演化神通，他的洗腳水，你絕對不敢喝，我賭一把刀。”
“刀？”柳雲天好奇的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什麽刀？”
刀客淡淡的說道：“我生前使用的刀。”
“成交！”柳雲天自信滿滿地說道。
同時心裏暗自盤算着，如果自己扛不住天人五衰，直接死翹翹，那行者就算想讓自己喝洗腳水也喝不到，直接賴賬就行了。
但如果自己活了下來，還能白票一把絕世好刀！
這樣一來，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是穩賺不賠。
想到這裏，柳雲天心中一陣竊喜。
然而就在此時，柳雲天忽然感覺身體有些不适，隻感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去。
“噗！”
柳雲天皺着眉頭，伸出手沾了沾嘴角，看着手上的鮮血，心底一沉。
随後緩慢的站起身，面色凝重。
“看吧，天人五衰要來了，别怪我沒提醒你，從現在開始你的靈力就要開始潰散了，”行者攤着手，無奈的看向柳雲天。
“不如你現在就将老子的洗腳水喝了吧。”
“閉嘴！”柳雲天怒喝一聲，連忙穿好衣服，同時疑惑天人五衰爲何來的如此之快。
根據行者提供的信息，殺了氣運之子後應該是還有三日的壽命。
爲何第一日天災人禍剛結束，天人五衰就來了？
按照這個速度，不要說能不能挺過去……能不能活過三日都要兩說了！
回到卧房的柳雲天，立刻坐在床榻上，運轉靈力，盡力延緩靈力擴散的速度。
“噗——！”
柳雲天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這時的眼神已經開始虛幻，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柳小子，你醒醒！你這樣連兩天都挺不過去，你......”
隻感覺到行者好似在耳邊說話，但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完全聽不見聲音……
......
不知過了多久。
“好難受啊！”
柳雲天猛地坐起，大喊了一聲。
但随後感覺到身上的那種不适感好像完全沒有了，正當奇怪的時候，旁邊忽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怎麽了？哪裏難受？”
聽見這個聲音的柳雲天突然愣住了，緩慢的轉頭看向說話之人。
“齊......齊雪？你沒死？你怎麽變的這麽小了？”
“啊？”齊雪疑惑的歪着頭，“我爲什麽要死？你和我都是9歲，什麽叫變小了？我們不是一直這樣的嗎？”
“9歲？！”
柳雲天驚恐的伸出雙手，看着這小小的手掌整個人愣了一下，随後連忙起身環顧四周。
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河邊。
随後連滾帶爬的跑向河水，趴在岸上觀望了一下。
完全是9歲時的模樣。
“我...我重生了？！”
就在這時，齊雪走了上來，溫柔的笑着了起來，“喂，你是不是吓傻了？你放心吧，我會跟爹爹說是我自己跑出來的，他不會找你麻煩的！”
“找我麻煩......”柳雲天快速的思考了一陣，看着周圍的環境好像想起了什麽。
這裏是9歲的時候，帶着齊雪第一次逃出來的場景！
作爲一起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柳雲天還是非常同情眼前這個在封建制度下長大的女孩。
這個時候的齊雪，從小就待在家裏的後院，基本不去前院，
還極少離開家的大門，這是真正的一門不出，二門不邁。
隻有往日柳老頭在家裏設宴招待貴賓的時候，齊伯父才會帶着齊雪來柳家。
直到有一天，齊雪對柳雲天說，想要看看星空的樣子。
柳雲天便自作主張，夜晚帶着齊雪逃離家中，來到這山野之間，看了一晚上的夜空。
回想起來，等二人回去之後，齊雪好像爲了不暴露自己，硬挨了一整套的家法。
這對于一個隻有9歲的小女孩來說，實屬難得。
但本着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聲來看，若是自己出去承認了，那便是毀了齊雪的清白。
而柳雲天根本就沒有娶對方的打算，若是如此做，齊雪的一生便要被打上了‘不檢點’的标簽。
最後隻得眼睜睜的看着齊雪受罰。
“不，是我将你帶出來的，我會去找齊伯父告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