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地喘着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将肺裏所有的空氣擠出來。
他的雙眼緊閉,臉上滿是痛苦和疲憊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葉星瀾才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沙啞地問道:“護國軍……還有多少人?”他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靈魂。
朱公公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陛下,天元營的二十多人如今隻剩下這些了,其他的精銳營、勇武營、神威營、天科營、天啓營加起來也不到一百萬人了……爲了防止離國趁虛而入,都堅守在邊疆!”
聽到這個消息,葉星瀾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他猛地坐起身來,怒視着朱公公,大聲吼道:“朕都要死了,還守他媽什麽邊疆?有多少算多少,全部給朕叫回來保護朕!朕決不能死!”
他的聲音顫抖着,帶着無盡的恐懼和不甘。
朱公公急忙跪地磕頭領命,然後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隻留下葉星瀾一個人孤獨地躺在地上。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迷茫,嘴裏喃喃自語道:“柳雲天!!!朕就不信,沒有你,這大梁的天還能塌了不成?!!”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
此時。
遠在南疆的柳雲天正單膝跪地,右手緊緊握住長刀,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嘴唇微微顫抖着,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其身前躺着一條如巨塔一般的大蛇,隻是此刻的蛇頭被砍了下來,扔在一旁。
擡起手看了看已經完全失去靈性的佛珠,柳雲天無奈地歎了口氣:“幹一條蛇就歇菜的破佛珠也算佛子憑證?”他心中暗自嘀咕着。
盡管如此,他也清楚地意識到,能夠牽制住一條化神初期的巨蟒,這佛珠已然算得上是一件絕世之寶了。
強忍着身體的酸痛,柳雲天将佛珠随意地丢在了地上,然後拎起長刀,開始将蛇分解。
這條蛇的牙齒和鱗片都是制作靈寶的珍貴材料,而其體内的獸丹更是價值不菲。
即使是在繁華的中州地區,化神期魔獸身上的這些零件也能夠賣到一個不錯的價格。
将整條約蛇仔細收好後,柳雲天朝着北方繼續前行。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周圍一片荒蕪,不見人煙。在途中,他意外地發現了一座廢棄的破舊廟宇。
毫不猶豫,他直接踏入其中。
走進廟宇,柳雲天看着四周的雕像,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一般來說,廟宇中供奉的應該是諸如大佛、菩薩或是道祖三清等神聖形象,然而這座廟宇卻顯得與衆不同。
這裏供奉的竟然是一群面容猙獰、獸面獠牙的惡魔。這種奇異的景象讓柳雲天心生警惕,心中暗自嘀咕着這座廟是不是不太正經?
然而此時夜幕降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無法繼續前行。
此刻右臂已經完全抵達極限,如果疲憊不堪、困倦難耐卻不及時休息,身體将會下意識地汲取右臂中的靈力來自我修複。
可是如今的右臂早已瀕臨崩潰邊緣,在與大蛇交戰時,就曾三次差點迷失心智。如果再強行汲取右臂的力量,恐怕下一秒就會徹底失控。
于是,他舉起刀鞘将雕像下方的蛛網拆除掉。
值得慶幸的是,這座廟宇裏堆積滿了幹草和柴火,還有明顯的生火痕迹,顯然這些都是曾經路過此地的人們所留下的。
從儲物戒指中取出火折子,點燃火焰後,他便毫無形象地躺在幹草堆上,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剛剛放松下來,右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讓他渾身顫抖。他踉跄地站起身來,試圖朝廟宇外面走去,但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集中注意力,腳下一個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
然而,就在他下意識地想要控制住自己時,卻發現右臂已經徹底失控。
柳雲天的臉色開始不斷變化,時而露出癡迷的笑容,時而變得陰森冷酷,時而痛苦不堪,時而又猙獰扭曲。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最終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突然,柳雲天發出一聲怒吼,擡起腳狠狠地踢在刀鞘上。
刀刃瞬間彈射而出,沒有絲毫猶豫,他用左手拎起長刀,迅速而果斷地将右臂整齊地切了下來。
“啊!!!“
斷臂之痛讓柳雲天忍不住慘叫出聲,聲音響徹方圓幾裏。
右臂掉落在地上後,發生了一件恐怖的事。它似乎活了過來,五指不停地四處摸索着什麽,甚至向前爬行數米。
經過一番掙紮之後,那條斷臂以驚人的速度幹癟下去,失去了所有生機。
最後,它徹底停止了動作,就像是早已在此風幹多年一樣。
然而柳雲天卻好似習以爲常般,并沒有理會,而斷臂處也沒有鮮血流出,包裹在肩膀上殘留的皮肉也瞬間幹癟脫落在地,露出他原本的斷臂。
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冷汗,坐在廟外的台階處安靜了一會,随後重新走進廟中,躺在了幹草上。
此時的柳雲天,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他靜靜地躺着,感受着身體的虛弱和疼痛,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哀。
沒有了手臂,他完全就是一個煉氣期,不築基,終究是凡人。
此刻身在南疆,距離北疆非常遙遠,不會飛,憑借兩條腿,隻怕是有生之年都走不回去了。
身上确實有着不少錢财,但并沒有什麽卵用,一個煉氣期拿着這麽多天材地寶,隻怕是沒雇到人帶自己回去,就被殺人越貨,搶了個幹淨。
更别說這還是北疆大梁特産——沒有禁制的儲物戒指。
就在這時!
寺廟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到柳雲天的時候,“桀桀桀”的笑了三聲。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