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擊暈的其中一個棍僧醒轉過來,踉跄的起身,指着禅院的方向,帶着哭腔訴苦,“慧如被他們打死了!”
聽見這話,齊興頓時面露不悅,“放屁,老子下手有輕重,那個小僧隻是昏過去了!”
柳雲天拍了拍齊興,于是齊興側身讓出一條路,護着柳雲天走到圓晟面前,握緊長刀警惕的盯着圓晟的一舉一動。
“阿彌陀佛。”
圓晟深吸一口氣,平穩好情緒後,雙手合十後指着躺在地上的僧衆道,“柳公,恐怕您得給貧僧一個交代了。”
“膠帶?”
柳雲天冷笑一聲,“這恐怕不行,以現在的條件,就是難爲死工匠也做不出來這東西。”
圓晟和尚愣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貧僧聽不懂柳公在說什麽,大鬧萬安寺,傷我門徒,若是柳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貧僧可就要向柳公讨教一番了。”
“來啊,賊秃!怕你不成?!”
一旁的齊興怒喝一聲,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手中的長刀緊握,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殺意。
與此同時,他身旁的十五名親衛紛紛上前一步,将圓晟包圍其中,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柳雲天輕輕一笑,然後伸出手指向圓晟和尚的身後,那裏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虬髯大僧。
“圓晟老秃驢,大話不是這麽說的。”
柳雲天冷笑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算上他,你們也就兩個金丹,而且我看你的修爲,最多也就是金丹後期吧。你覺得自己能夠以一敵十六嗎?這十六個人都是我的親衛,每一個都是金丹期哦。”
說完,柳雲天挑釁般地看着圓晟和尚,眼中閃爍着自信,完全不把圓晟放在眼裏。
而此時,圓晟和尚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他緊緊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索着應對之策。
“柳公前日剛與青雲宗交鋒,今日便要對我萬安寺下手,難道柳公就不怕我佛宗與青雲宗一同來大梁問罪嗎?!”
柳雲天聽聞嗤笑一聲,“當老子是吓大的?若是老子沒有三百萬護國軍,亦或者沒有天元營的百位金丹修士,你們早就打上門了,還用得着問罪?”
說完繞着圓晟走了一圈,雙臂環抱一隻手摩挲着下巴,“尊嚴都是靠打出來的,你們四宗不敢吱聲是因爲我大梁拳頭夠硬,你們不敢打,也打不起!”
“四宗聯盟老子都不怕,你佛宗帶着青雲宗就想吓到我嗎?”
圓晟緩緩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柳公恐怕也是在打妄語,我等四宗若是結盟,四位元嬰中期的宗主,外加百人金丹長老,恐怕大梁是頂不住的。”
“據貧僧所知,貴軍金丹後期者不過二十餘人,我等四宗的金丹後期長老卻有五十之數。”
圓晟說的非常中肯,大梁的整體實力确實比不過四宗聯合,但大梁的優勢就是這些護國軍都是從凡人開始一步一步被柳雲天培養起來的。
骨子裏的不怕死,也非常仇視仙門之人,早年的壓迫他們一直懷恨在心,
而仙門中人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些曾經的凡人,自視甚高。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這些驕傲的仙門弟子絕對不會甘心用自己“高貴”的性命去換大梁的“泥腿子”。
若是開打,勝算還是有的,但恐怕大梁的國力也要直接回到了解放前,那時候若是再有敵國趁火打劫,就很難抵擋了。
整個北疆,大梁占了70%的疆土,剩下的30%還有一個離國,因爲兩國中間隔着一個天涯宗,一直沒有打過去,這才導緻大梁如今掣肘的狀況。
“呵呵,圓晟大師說的也沒錯,你們四宗若是與我大梁開戰,總歸是要給别人做嫁衣的。”
柳雲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香爐邊,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下擺的灰塵,然後對着圓晟說道:“本公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本公且問你,在這大梁境内,除了我們這些梁國人之外,還有哪些修仙之人?”
圓晟聽後微微一怔,随後便回答道:“自然是隻有我們萬安寺了。”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柳雲天很是滿意地點頭,繼續問道:“嗯,不錯,既然如此,那麽你再說說看,平陽公主死在了大梁境内,那麽本公應該找誰?”
“什麽?!”
圓晟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猛地轉身看向柳雲天,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他原本眯着的雙眼此刻已經完全睜開,眼中更是布滿了血絲,“你剛剛說什麽?媚……長公主死了?!”
柳雲天看着圓晟如此激動的樣子,心裏也是不禁有些疑惑,但同時也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葉媚的死和葉星瀾肯定脫不了幹系。
于是,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圓晟的反應,想要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更多的端倪來。
隻見圓晟一臉焦急地追問:“長公主到底是怎麽死的?死在哪裏了?!”
知道圓晟與葉媚關系匪淺,但也不至于這麽關心她的安危吧?按照他們仙門的脾氣,死了一個凡人,哪怕是之前的相好,也絕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圓晟大師,”柳雲天微眯雙眼,喚了對方一聲,“我大梁的公主死了,你爲何看起來比本公還着急?難不成你二人真有什麽苟且不成?”
随後瞪着雙眼直視圓晟,仔細觀察對方的微表情,“亦或者說,根本就是你動的手,在這裏裝瘋扮傻?”
雖然已經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兇手是葉星瀾了,但也沒辦法直接治罪于皇帝,就算找到百分百的證據,旁人也不會相信,隻會覺得是自己這個權臣在威逼皇帝。
這本身就是一個無頭的案子,在這裏吓唬圓晟,無非也是想尋求一些破解現狀困境之法,本身就是泥沼,再多拉下一個墊背的總是不虧的。
若圓晟這裏真的能成爲突破口,那麽也可以拉自己一把,從而順利脫身泥潭。
“絕無可能!”
圓晟激動地喊了出來,随後看見周圍的錦衣衛緊張的上前一步後,閉上眼睛努力平複心情,過了片刻,強忍着悲傷的情緒,“柳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真的有料?!
柳雲天點了點頭緩慢起身,率先朝着身後的廟殿走去。
“柳公,讓屬下跟随您一起吧,這個秃驢是仙門之人,怕是會對您不利!”
聽見齊興連叫住自己,無奈回頭擺手,“不必了,”随後瞥了圓晟一眼,“他沒這個必要,你可以不相信圓晟大師的人品,但你得相信他的理智。”
說完拍了拍圓晟的肩膀,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畢竟因爲這點小事,讓整個佛宗滅門,很不劃算...對嗎?”
“阿彌陀佛。”
圓晟雙手合十輕俯上身,“貧僧絕無加害柳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