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從後院走出來到花園時,柳自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在小馬紮上,在池塘中釣起了魚。
一邊晃動着魚竿,一邊念叨着,“魚兒可憐喏,不僅被大魚盯着,還要被漁夫釣,還得時時刻刻謹防在受傷的時候被小魚蠶食。”
柳自清搖了搖頭,同時砸吧着嘴,“可惜了,靠咬死同類穩固得來的地位何其愚昧,也不知道魚兒明不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柳雲天在路過的時候并沒有打擾對方,隻是放輕腳步路過,即将走出花園時,柳自清開心的歡呼起來,“上鈎啦!這釣魚就得緊着塊頭大的釣才過瘾!”
走出府邸,看着正在門口發呆的齊興,柳雲天一腳踢在對方的屁股上,“想什麽呢?”
回過神來的齊興揉了揉屁股,憨笑一聲,“柳公您完事了。”
随後指着門前最高的一棵樹的樹杈說道,“柳公您看奇不奇怪,咱們大梁在北疆,少有風天,怎麽會有人放風筝呢,還恰巧挂在了樹上?”
柳雲天瞥了齊興一眼,随後率先走了出去,沒有理會。
齊興回過頭發現柳雲天已經走了,連忙小跑跟了上去,“柳公,蟒辇!”
柳雲天擺了擺手,“不想坐了,想走着去皇宮。”
齊興點了點頭,緊緊跟在後面,中途路過菜市口的時候,之前的涼亭早已拆卸完畢,就連處刑台上的血迹也洗刷的非常幹淨。
齊興在身後腳步紊亂,柳雲天好奇的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發現對方一副糾結的表情,欲言又止,止而又欲。
“想說什麽就說。”
齊興撓了撓頭,“柳公,要不我尾随葉淩去邊疆一趟吧,一路上人煙稀少,肯定能找到機會卸他一條胳膊。”
柳雲天嗤笑一聲,“不必了,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事了。”
“啊?哦...諾!”
齊興不再言語,柳雲天臉上的笑容也在逐漸減少。
沒錯,葉淩已經試探出來了,在菜市口的時候,柳雲天一共動了三次殺心。
第一次想要殺葉淩的時候,葉媚出現了,這個長公主可以說是陪皇帝一起共患難過來的,在以前被仙人羞辱的時候,也是這位長公主死死的護着小皇帝。
可以說與皇帝感情深厚,飽受恩寵。
但柳雲天的計劃是徹底消滅周邊的仙門四宗,讓大梁不再受人轄制,可這個葉媚卻與佛宗的圓晟有染,再三下定決心連着葉媚一起殺掉時。
可就在第二次起了殺心時,圓晟出現了,上午剛殺了青雲宗八個弟子,可以說是将青雲宗得罪死了,如今又跳出來一個圓晟阻攔在前。
如果将圓晟也一同殺了,無異于直接是向四宗宣戰了,雖然以大梁的規模來說,值得一試,但四宗的宗主都是清一色的元嬰中期強者。
而大梁隻有皇帝一個人是元嬰三重,就算突破了瓶頸也隻是四重,勉強邁入中期之列,打起來的話,舉國血拼也許會赢,但輸面絕對更大。
别看三百萬修士護國軍很唬人,但都是一些煉氣和築基的修士,隻有極少數将領統帥才是金丹,對上元嬰強者即便能赢,也會所剩無幾。
屆時隻怕是會發生内亂,而他柳雲天絕對是第一個被推出去背鍋的人。
在這個時候的柳雲天就已經感到不妙了,每次對葉淩起殺心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幾個人搗亂,往日柳雲天殺人的時候,是不會有人敢出來湊熱鬧的,最多是站的遠遠地觀望。
這種狀況下,葉淩已經有了八九分的嫌疑是氣運之子了,也就隻有氣運之子,在犯二比的時候,不會把自己玩死。
若是換個人,柳雲天直接白刀子進去,黃刀子出來,屎包給他紮漏了。
到最後,柳雲天想再實驗一下,如果能将葉淩弄死,那麽肯定會爲日後省去了一個大麻煩,就算不是氣運之子,甯可殺錯也不放過,總的來說肯定不虧。
然而第三次殺心隻是念頭剛起,曲文武就駕馬而來,一環套一環的,就算是巧合,再經曆過三次之後,也就不再是巧合了。
“麻煩了啊。”
柳雲天無厘頭的歎了口氣,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了皇宮的大門口,此刻的皇宮大門始終處于開啓的狀态,也沒有人把守。
吩咐齊興守在宮外後,獨自走進皇宮之内。
此刻的晚霞已經将天空渲染成了紅色,與柳雲天身上的衣服對應了起來,走到通仙殿後,門口的太監并沒有禀報,而是直接将柳雲天請了進去。
進門之後,熟悉的身影正背坐在平台中央,旁邊還站着兩個人,正是長公主夫婦。
“柳公來了?還不快給柳公賜坐?”
平台中央的身影連忙招呼了一聲,門外兩個太監合力搬着一把太師椅走進,穩穩的放在了柳雲天的屁股後,連忙退下。
柳雲天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時,那道身影站起身,轉了過來,指着長公主不悅道,“還不快去給柳公認錯?!”
“瀾兒,姐姐何錯之有?憑什麽要給他認錯?瀾兒你醒醒吧,你是元嬰強者,何必怕他?若是讓他柳雲天一直掐着我大梁的命脈,他遲早會讓大梁姓柳的!”
“叫我陛下!”
皇帝怒喝一聲,但長公主絲毫沒有感到害怕,隻是頓感有些委屈,兩行淚從臉上劃過,“現在讓我叫你陛下了,堂堂一國皇帝被仙人踩在腳下讓你給他舔鞋的時候,不要忘了是誰幫你舔的,葉星瀾,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
“你放肆!”
皇帝怒指葉媚呵道,強行壓下怒氣後,甩了甩袖子,悲歎道,“姐,是我欠你的,當初天涯宗的長老也就是如今的天涯宗掌門當年百般羞辱我,都是您替我擋了下來,想要霍亂後宮的時候,也是你連夜用宮女掉包,這才保住了我一國之君的顔面。”
“可柳公他不欠你的!”